“照你这么说,我还该谢谢你喽?”
“微臣不敢!”
“微臣只是说,微臣跟吴王殿下并无私怨,就算是有也只是政见不同而已……”
“还请吴王殿下饶恕微臣,给微臣一个活路吧!”
“说完了吗?”
“啊?”
“微臣说完了,还请吴王殿下慎重考虑,微臣愿意改邪归正,弃暗投明……”
朱允熥见周志清也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了,当即命人将其按住。
“来人,找个破袜子,把这厮的嘴塞上!”
“诺!”
“啊……吴王殿下……捂捂……捂捂捂……”
周志清嘴上塞着一只破袜子,身体剧烈地挣扎着,脸上满是惊恐之色。
然而,最让他恐惧的是身后传来的阵阵刺痛,那感觉就仿佛有人在自己后背缝针一般。
虽然他早就知道吴王残暴,但怎么也没想到,吴王竟然要活着把他扒皮实草啊!
这一刻,他心里涌现出无数的恨意,只恨自己当天没一头撞死在乾清宫的柱子上!
那样一来,自己既能捞个万世美名,还能给吴王泼上一盆脏水,总好过现在死得悄无声息!
就在周志清疼得死去活来,以为自己要含冤而死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好了!”
“放开他吧。”
“本王已经将你临阵脱逃时被人砍伤的地方缝合上,虽说样子丑了点,但你的小命咋说也算是保住了,还不赶紧谢谢本王!”
“谢?”
“治伤?”
周志清满脸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到朱允熥正在解下一个白色的褂子,心中当即有些怀疑,难道说吴王殿下真的在为自己治伤?
只是治伤为何是用缝的?
“你不谢就算了,孤本来也没指望你们这帮文官能有良心!”
“但孤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伤口长好之前不要见水。”
朱允熥扔下这句话,就不再搭理这人,向着远处的城门走去。
周志清看着朱允熥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这个吴王好像也没那么残暴吧?
正在这时,一个负责救治伤员的军医路过,周志清当场将其叫住。
“敢问军医,刚刚吴王殿下真的是在为本官治伤?”
军医都是朱允熥从太医院的一众太医手里借的,他们本就是太医院预备役太医,是一众太医的子侄,或者徒子徒孙之辈。
因此,对于吴王殿下这个外科医学鼻祖,那是一万个崇拜。
现在听到有人敢质疑尊敬的吴王殿下,伟大的外科医学开创者,脸色当场就黑了下来。
“你这人好没良心!”
“就是我师父见到吴王殿下都要执弟子礼,吴王殿下亲自为你疗伤,你竟然还敢质疑!”
周其清见一个小小的军医都敢教训自己,心里也生出几分不快。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乃太医院院正!”
“呃呃……”
周志清听到这话赶忙拱了拱手道。
“失敬失敬!”
有一种官是不分文武,且不论文武都不敢招惹的,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医官。
因为不论文官还是武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
因此,面对太医院的一干太医,他们还是非常尊重的。尤其是太医院院正,那更是不管去谁家都得当成上宾供着。
哪怕是周志清这样的杠精,听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军医提到太医院院正郝文杰,也不得不客套地恭维一番。
“本官曾有幸跟你家师父闲聊过几次,深感郝院正为人慷慨、正派,医者仁心……”
提起这个话题,小军医就不敢搭茬了。
因为周志清所说的郝文杰,跟他心里的根本对不上号。
他分明记得师父说过,不管去谁家看病都得要钱来着,这么认钱的人,跟慷慨肯定没关系吧?
小军医又听了几句,只见对方都快把自家师父夸成华佗在世,扁鹊再生,实在是忍不住了。
“周大人谬赞了……”
周志清听到这话当场愣住,心道谬赞不谬赞,也轮不到你个当弟子的说吧!
这吴王殿下身边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竟然还有替师父说谬赞的。
“咳咳……”
“敢问军医,本官后背上的伤真的没事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吴王殿下亲自出手,就连信国公都没有的待遇呀,你竟然还敢疑神疑鬼,真是枉费了吴王殿下的一片苦心!”
小军医说完这话,下意识地撩开周志清的衣服。
本来他是想偷师学艺,看看吴王殿下的缝合手法有没有值得借鉴的地方。
然而,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眼前一黑。
这缝的是什么鬼东西,乍一看还以为一条蜈蚣趴在了别人后背上了呢!
周志清感受到后背一凉,小心脏当场提了起来。
“劳烦军医赶紧给看看,看看吴王殿下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故意给本官使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