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见逆孙连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出来,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好吧,咱和你一起去。”
“但事先声明,用刑的时候你必须退出去,不许你看那些血腥场面!”
“孙儿不用刑,孙儿只需跟吕氏唠唠嗑就行!”
老朱和二虎听到这话,无不翻了翻白眼。只不过老朱是明目张胆地翻,二虎则是偷偷地翻。
二虎可是领略过吕氏有多难缠的,他才不信朱允熥几句话就能让吕氏老老实实交代。
“皇爷爷,您老若想知道真相,您老就得配合我一下,千万不能露面。”
“您老若是露面,这招数就不灵了!”
老朱闻言看向二虎,二虎立马明白过来,赶忙解释道。
“皇爷放心,牢房边上有个空房子,是专门用来监听犯人串供的。”
老朱点点头,随即跟着小逆孙去了北镇抚司大牢。
地牢里,吕氏身上依然扎着十几根钢针,衣服更是早就被汗水湿透。
虽然手指上依然有隐隐痛感袭来,但吕氏已经渐渐习惯这种痛感,并且可以在锥心之痛下狰狞的微笑。
“徐六子,你个狗东西,继续往本宫身上扎呀!”
“有本事你往本宫的胸脯上扎,那里可是太子殿下曾经摸过的地方,扎起来肯定很过瘾,哈哈哈!”
徐六子听着吕氏的话,紧张得额头上一阵冒汗。
这婆娘敢说,他这个小小的千户也不敢听啊!
难怪虎爷会格外吩咐,叮嘱自己行刑的时候小心,这皇家的女人果然难缠……
正在徐六子不知所措之时,地牢的铁门“吱嘎”一声被人打开。
徐六子和吕氏齐刷刷抬起头,只见朱允熥端着一个托盘,从地牢门口一步步走了过来。
“吕氏,孤来探望你了!”
吕氏看到朱允熥端着的托盘里放着的几样东西,心里就是一阵紧张。
她之所以这样扛着,不就是想搏个生的希望吗?
然而,眼前这个狼崽子,是想把她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掐断呀!
“徐六子,你先退下去吧,孤要单独跟吕氏聊几句话。”
徐六子一看到托盘里的白绫、匕首、瓷瓶,心里就明镜似的。
这是贵人们的特殊待遇,也是贵人们赐人自尽的标准配置。
然而,这东西是朱允熥端进来的,这可就让他头大了。
“三皇孙,您身份贵重,千万别趟这个浑水!”
“太子妃乃是钦犯,只有陛下有权利处置她,你可不能私自……”
朱允熥无所谓地摆摆手道。
“没事!”
“皇爷爷那么疼我,就算我把天捅个窟窿,皇爷爷也顶多打我一顿鞭子。”
“一顿鞭子换吕氏一条命,我怎么看都是赚了呀,哈哈哈!”
吕氏听到这话再也绷不住了,对着朱允熥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朱允熥!”
“本宫待你不薄,你不思感念本宫往日待你的恩情,竟然恩将仇报,想私自处死本宫,本宫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真的不薄吗?”
朱允熥反唇相讥了一句,随即对着边上的徐六子道。
“你出去吧,把外边的人打发走,不许留下一个人。”
“接下来我跟太子妃的谈话,会涉及很多皇室密辛,你们这些人听了会招致杀身之祸!”
徐六子听到这话赶忙撒丫子跑路,连行刑用的木箱子都没来得及拿。
不一会儿,铁门外传来徐六子赶人的声音。再然后,就传来铁门咣当一声被人关上的声音。
吕氏听到剧烈的关门声,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朱允熥将托盘往桌子上一放,对着绑在架子上的吕氏戏谑地说道。
“吕氏,你是自己选,还是让我帮你选?”
“朱允熥,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肠!”
朱允熥面对吕氏的谩骂没有丝毫不适,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
“还行吧。”
“比起你用毒枕暗害我,买通我的贴身太监,让其哄着我玩,不让我用功读书等阴暗手段来说,我觉得自己还算是善良的。”
“你……”
吕氏听到朱允熥说出这番话,顿时感到一阵心虚。
因为这两件事是她做过的,且一直坚持着做的。
吕氏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了,可不知为何,朱允熥一个昏迷后醒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让她前功尽弃。
“你含血喷人!”
朱允熥冷笑一声道。
“要不要把王德叫进来当面对质?”
“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但你却把我的乳母赶去浣衣局洗衣服做苦力,把我母妃留给我的宫人全都拆散了打发到别的院子,唯有一个贴身太监王德,还被你买通,让其天天哄着我玩,不让我跟着先生好好读书。”
“你之所以煞费心力地对付我,不就是想把我养成一个废人,然后永远失去跟你儿子竞争的机会吗?”
“幸好上天眷顾我,给了我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否则,我现在已经被你养成傻子,或者是呆子了!”
吕氏听到这番话,眼神躲闪着,不敢跟朱允熥对视。只是嘴上依然倔强得很,丝毫不肯承认。
“这都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
“本宫不知道什么毒枕,更没有收买王德,本宫只是赏赐王德,让王德好生照顾你!”
“你随便派人查,本宫禁得起任何人的调查!”
朱允熥面对吕氏的狡辩,只是微笑着送他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