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良心会拦着!”
“那咋说都是一百多条人命呢,常升说杀就杀了,你让咱怎么帮他?”
朱允熥闻言嘟嘟囔囔道。
“吕氏干出那等事情,给吕家个满门抄斩不过分吧?”
“就算满门抄斩,那也是要经过大理寺、都察院、刑部三司会审,然后定案行刑,哪轮得着他来当刽子手?”
“再者说,你那个二舅是疯狗吗?”
“咱可是听说,偌大的吕家,别说是个活人了,就连关在笼子里的鸡,拴在院里的狗都被他宰了,就连鸡蛋都被他一个个踩碎了……”
“这特么是人干的事?”
“杀神也不过如此吧!”
朱允熥听到老朱这么说,尴尬得都不知道咋替二舅辩解了。
二舅这波确实有点狠,真正的鸡犬不留,杀得吕家连个喘气的都没有。
但二舅是替自己杀人的,自己就算得罪天下人,也得保下他!
“皇爷爷,二舅这事确实有点过分,但吕家也是罪有应得呀!”
“您不知道,那天孙儿去城外种牛痘苗的时候,在城门口遇到吕家的马车了。”
“吕氏的弟弟吕禄,竟然要让孙儿二舅给他让路!”
“孙儿的二舅,咋说也是皇爷爷您亲封的开国公,堂堂公爵就被人如此糟践?”
“他吕家对咱们大明有过斩将夺旗之功,还是有过建言献策之能?”
“他吕禄凭什么敢让开国公让路?”
“孙儿气不过下车跟他理论,他竟然威胁孙儿,说三皇孙迟早要出事,看二舅以后还怎么嚣张之类的……”
“还诅咒我父王……”
“等等!”
老朱听到这儿赶忙叫停,对着朱允熥道。
“你刚刚说啥,那吕禄说你迟早要出事?”
“是呀!”
“当着我二舅的面说的,我二舅当时就不乐意了,但依然不想惹事,给吕禄让了路,让吕禄先行了……”
老朱知道这孙子惯会编瞎话,当即叫人将宫外的护卫叫进来,询问他们当天到底发生了何事。
当他听到众人说得大差不差,只是在让路的顺序上有点偏差后,老朱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
吕禄竟然嚣张至斯,敢拿咱大孙的性命相威胁!
“来人!”
“把吕家之人都给咱扬了!”
“诺!”
老朱在打发走锦衣卫后,刚想开口命人将逆孙从房梁上放下来,就听到小太监禀报,说信国公汤和、宋国公冯胜、颖国公傅友德,以及其他几个勋贵联袂请求觐见。
老朱听到这话,心里顿时升起一阵不快,想着这些人真是不知所谓,哪有大半夜入宫求见的。
然而,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突然听到自鸣钟“铛”地响了一声,他看了眼自鸣钟的表盘,竟然还不到戌时。
自己今天睡得这样早吗?
老朱恨恨地瞪了眼大孙,心里暗道自己都快被这逆孙气糊涂了。连着两天没睡好觉,今天可不是比往常歇息的早了两个时辰么……
“传吧!”
“诺!”
老朱在下达传召的命令后,赶忙走到朱允熥面前,将他的裤子往下扯了扯。
朱允熥已经听到有人要来了,见老朱头不说把自己放了,竟然还往下扯自己的裤子,紧张得都快哭了。
“皇爷爷,您可是我亲爷爷呀,您不能这样对我……”
老朱见逆孙这样喊,索性心一横,直接把裤子一撸到底。
然后命人将宫里的灯都点上,自己则对着大孙的屁股看了又看,发现伤痕不多,又抡起鞭子给他补了十几下。
“你倒是叫呀!”
“刚刚那精神头哪儿去了?”
“哇呜呜呜……”
老朱听到大孙扯开嗓子开始哭了,手上的力气顿时小了几分。当他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孙子打得更起劲了。
因为他知道,马上就有人来拉着他,给逆孙求情喽。
果不其然,汤和等人走进大殿,看到老朱正咬牙切齿地大孙子时,赶忙跑上来劝架。
汤和腿脚不利索,一个劲地催促边上的人拉住皇爷,至于他自己则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给朱允熥求情。
“上位,三皇孙年纪还小呀,您可切莫打坏了他的身子呀!”
“上位,消消气,三皇孙还是孩子呢,可禁不住这般毒打!”
老朱假装愤怒地骂道。
“你们谁都别拦着咱,咱今天非得打死这逆孙!”
老朱一边挣脱众人的束缚,一边对着朱允熥的屁股就是“啪”地一鞭子。
“还敢不敢替常升那畜生求情啦!”
朱允熥哪怕明知道老头是跟自己演戏,可挨了这一鞭子,依然疼得他浑身一激灵,眼泪不受控制地就流了下来。
“皇爷爷,你打死我吧!”
“孙儿就是被您老打死,也要给二舅求情,哇呜呜!”
傅友德赶忙劝道。
“三皇孙,您就少说几句吧,瞅你给你皇爷爷气得,手都开始哆嗦了……”
“来来来,上位咱们消消气,有啥话咱们慢慢说……”
老朱气愤地甩开傅友德,然后指着大孙骂道。
“说什么说!”
“常升干了啥事,这逆孙心里跟明镜似的,还跑来跟咱撒泼耍无赖,咱不给他点教训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