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不多时,李祺在小兵的带领下来到值房,在见到值房里还坐着汤帅后,李祺心里本就不多的怨念霎时消散。
他本来以为只有一个傅友德,哪承想小小的靖海军里竟然还藏了一只汤老帅!
“晚辈见过汤叔叔,见过傅叔叔。”
傅友德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这里不论亲疏,只论军职!”
“本官忝为都指挥使,以后你就是本官的副手了。”
“这里有靖海军的条例,还有皇太孙亲自撰写的纪效新书,你拿回去好好拜读一下,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你的值房……”
“来人,带李同知去他的值房!”
“诺!”
李祺看到这个景象,也只好熄了跟傅友德和汤帅叙叙旧的想法,抱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书,跟着门外的小兵去了自己的值房。
在李祺走后,傅友德笑着摇摇头道。
“还是太嫩,比起当年的李相国差远了!”
汤和闻言附和着道。
“李相国可是被上位赞为堪比萧何的大才,李祺这孩子怎么可能比得上?”
“不过,你这么一点情面都不讲,有点说不过去吧?”
傅友德闻言笑道。
“有啥说不过去的?”
“这小子明显是皇太孙找来牵制我的,我再怎么跟他拉关系也没用!”
“这么说吧,这小子最大的价值就是跟我唱反调!”
汤和听到这话,朝着傅友德竖起大拇指。
在大明的军方,能让汤和看得起的人不多,傅友德绝对算得上一号。
因为傅友德懂进退,知轻重,从不恋栈权位,一直琢磨如何急流勇退,明哲保身。
傅友德从抽屉里抽出一本纪效新书扔给汤和。
“汤帅,你也别闲着,帮着皇太孙完善一下此书啊!”
汤和接过书翻了翻,咬牙切齿地道。
“他奶奶的,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给皇太孙编的兵书,竟然编得这么好!”
傅友德闻言嘿嘿一笑,从抽屉里又抽出一本。
这本书在他们军营几乎能做到人手一本,军中凡是百户以上军官,更是必须熟读此书。就算不能做到倒背如流,也得提起上句知道下句的程度。
而且,每隔十天半月就考一次,谁考的好谁升官,考得差的直接贬一级。
现在靖海军的士兵操演、训练、口令等,全都是按照这本书上的练,就连傅友德和汤和都不能干预。
一开始,两人还颇为不忿,总想着用自己多年的经验给纠正一下。
然而,在看过训练科目和训练效果后,两个老将集体闭嘴,转而躲在值房里研究起这本兵书,并挖空心思地挑毛病。
“虽说挑毛病很难,但总得挑几个吧,要不显得咱俩太无能了些……”
在傅友德和汤和绞尽脑汁的挑毛病时,李祺也打开了纪效新书,并认真地翻阅起来。
相对于靖海军日常条例来说,纪效新书就有意思多了。
最起码,他不用猜测,为啥军中会禁止喝生水,为啥光是一个卫生条例,就写了三十多条……
然而,在看了一会儿纪效新书后,李祺顿时被书中的内容震撼到。
这本兵书写得太好了,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人如何选兵、练兵、用兵!
哪怕他这种完全不通兵事的人,在看了这本书后,都知道如何统御军队,训练军队了。
李祺在激动过后,蹬蹬瞪跑到傅友德的值房,满怀激动地问道。
“都指挥使大人,敢问这本兵书可是出自两位国公之手?”
汤和跟傅友德,正挑书里关于短兵篇的毛病呢,突然听到李祺这话,一个个就跟吃了苍蝇屎似的难受。
“不是!”
“我们两个废物,怎么可能编出这么好的兵书!”
“啊?”
李祺听到傅友德的狮子吼,登时满脸郁闷地退了出去。
不是两位老帅编的,难不成是皇太孙编的?
不可能!
皇太孙才多大,又打过几场仗?
难道是蓝玉?
李祺将书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作者栏里写着“朱允熥”三个字,顿时知道两位老将为啥生气了。
皇太孙还真敢写……
只是他也不想想,他就算满天下去说这本书是他写的,难道有人会信?
李祺也不信,但李祺坚信这本兵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对值得认真揣摩。
李祺本想在值房里,将这本纪效新书好好拜读一下,却不承想看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鼓声。
就在这时,傅友德推开了他的房门,朝着他喊了一句。
“到饭点了,不去食堂吃点饭呀?”
“食堂?”
傅友德看到李祺如同一只傻鸟似的,就懊恼地敲了敲脑袋。
“差点忘了,你第一天过来,这里的很多规矩都不懂。”
“你跟老夫来吧,老夫带你去食堂!”
李祺听到这话,赶忙跟着傅友德去了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