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将金册往地上一摔,指着金册道。
“父皇,这玩意我不要了,现在就还给你!”
“您费心费力给秦王一脉排的字辈也大概率用不上了,儿子回到西安就将家里的小崽子全都叫过来,挨个滋滋放血!”
老朱听到这话登时发怒,蹬蹬走下台阶,照着朱樉就踹了出去。
“混账!”
“朱允熥整治的是山东之地,跟你西安有什么关系?”
“你还要杀妻灭子?”
“你现在拎着刀先宰了咱再说!”
朱樉见父皇发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抱着父皇的大腿就哭啊。
“父皇,不是儿子有意要气您,实在是您孙子太不像话了!”
“您都把大明江山留给他了,他咋还跟我们抢那一亩三分地呀!”
“山东的地都成他的了,您让老七和老十家的儿子以后吃啥喝啥,呜呜呜……”
正跪在地上伤心的齐王,听到二哥提到自己,赶忙爬到老朱面前砰砰磕头。
“父皇要为儿子做主呀,儿子在山东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置办点家当,全都被朱允熥给骗走了!”
“他先说要对所有人征税,我家前脚刚把地挂到佃户名下,就又被他强行从那些刁民手里买走了!”
“那些刁民卖的可都是我家的地呀,那是儿子留着养活您孙子、重孙子的地呀,呜呜呜……”
在朱樉和朱榑一哭,整个大殿上所有藩王都跟着哭,就连老十三朱桂都假惺惺地跟着抹了一把眼泪。
事实上,朱桂是看不上那点地租的,再加上他还没就藩,名下本来就没啥土地。
但他靠着明钢商会和金陵煤业的股份分红,每年都有二十万两银钱的收入了,足够他养活一家老小。
更何况,他还有三味书屋的股份呢,据说那边每年进项也不少,比前两项还高哩。
因此,他现在可以算是大明藩王中的小富豪,还是属于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既然当了藩王,就得跟藩王保持一致性。
有些利益他虽说用不上,但却不能不争取!
老朱听着满屋子的哭声,一时间也陷入烦躁,甚至对大孙都生出不小的怨恨了。
这孙子就不能再缓几年,非得这么急着动手?
事实上,老朱自打知道那逆孙在山东的一条条政令后,就知道这逆孙安的什么心。
不就是摊丁入亩和一条鞭法吗?
只不过把朝廷换成了皇太孙而已,其他都是换汤不换药。
从本心里说,老朱是非常支持大孙的。
因为一旦任由这些藩王瞎搞,再加上地方上的乡绅、官员们胡闹,大明的财税之源必然会枯竭。
只有越来越多的自耕农,才能保证大明的税源,保证大明朝廷的有序运转。
然而,眼前这些藩王也是自己的种,不能不替他们想出路啊。
“你们先回去吧,咱一定狠狠地教训那逆孙,务必给你们个交代!”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信老爷子能给他们啥交代。
以老爷子对那逆孙的宠爱,估计最后吃亏的还是他们。
老朱见众人不动,登时发怒道。
“怎么?”
“你们还想留在宫里吃饭不成?”
“赶紧滚!”
“今天宫里不留饭!”
一众藩王听到这话,赶忙夹起尾巴灰溜溜跑路,哪怕是混不吝的秦王,也不敢再逗留了,捡起地上的金册跟着众人一起跑路。
老朱在打发走这群藩王后,又迎来了孔讷为首的文官集团。
老朱本来不想见的,但衍圣公孔讷乃文官之首,多少得给点面子。
因此,他拒绝了其他官员的觐见,只让人带孔讷进去。
其他人听闻皇帝拒绝见他们,心里虽然不忿,但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只是一个劲地给孔讷打气。
“衍圣公,咱们大明文脉能不能延续下去,就拜托给您啦!”
孔讷闻言朝着众人拱拱手。
“诸位放心!”
“老夫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让皇帝陛下收回皇太孙的乱命,还山东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衍圣公说得好!”
“到底是衍圣公,大明文脉之首,我等佩服!”
孔讷在接受众人的迷魂汤后,迈着坚定的步伐登上台阶,找大明最强神龙朱元璋掰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