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一听这话,只感觉屁股底下长了钉子似的,让他怎么坐都不舒坦。
但一想到这么大的事自己不听听,万一被这几个废物给搞砸了呢?
因此,他只能耐着性子听,在巨大的疏漏前边还得替他们补充一下。
“五城兵马司也挺重要的……”
“这些人不属于锦衣卫,也不属于东厂,很多人都是最近几年提拔起来的,根基尚浅,只要花点心思打点一下……”
朱老七闻言激动得一拍大腿。
“对呀!”
“孤咋把这事给忘了!”
“孤回去就安排此事……”
朱棣见老七接受了自己的建议,赶忙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旗帜也挺重要的。”
“你们不是造反,你们只是自保!”
朱老七自动忽略了“你们”两个字,瞪着两只大眼睛看向桌子,只见桌子上用酒水写了几个字。
“奉天法祖,匡正朝政!”
“这个口号好!”
“咱们此次举事就用这个口号!”
朱棣又帮他们修改了几处细节,随即提前离场。
他是不看好齐王搞出的这件事的,但又怕他连个水花都不响,这才帮着他增加几分声势。
后来见他实在没什么人可用,还偷偷给他一个名单,让他按照名单去找人。
朱棣回到王府就把自己扔进水缸里,冰镇了一个时辰,又进炭房烤火,硬生生将自己给折腾生病了。
其实他也不想遭这个罪,可谁让老爷子不好糊弄呢?
只要让老爷子听到自己生病,肯定会派宫中的御医前来诊治,如果自己没病,届时可就犯了欺君之罪。
朱棣虽然病了,但齐王等人的串联并未停止。
齐王一边跟弟弟们联络,一边请求勋贵们的声援。
他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殊不知朱允熥早就通过锦衣卫、东厂知晓他们的动静了。
只是朱允熥根本没当回事,相对于齐王的挑事,他更关心其他几位王叔的反应,以及有哪个王叔会来告诫自己,让自己小心行事……
代王府。
朱桂在跟徐妙清回府的路上,就从徐妙清嘴里得知朱允熥的真实意图了。
他最担心的就是儿子,既然朱允熥没想扣留儿子当人质,其他事情他就不关心了。
“殿下,你们刚刚在楚王府里商量什么呢?”
“妾身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里边吵吵嚷嚷,喊着什么匡正、奉天……”
朱桂闻言赶忙岔开话题。
“没啥!”
“不过是齐王喝醉了酒,在背诵父皇的皇明祖训呢。”
徐妙清闻言面露苦涩,她跟徐妙锦一样都不喜欢背书。
如果是别的书不背也就算了,可皇明祖训是要求所有朱家人都要背下来的!
“齐王倒是恭顺哈……”
朱桂听着自家媳妇这番阴阳怪气,没有丝毫生气,反而附和道。
“可不嘛!”
“孤到现在才背下来一半,他竟然能全背下来,把我们都惊呆了!”
徐妙清知道自家殿下不喜读书,闻言颇为心疼地说道。
“唉!”
“不能怪殿下不用心,实在是父皇太勤劳了,自打咱们成亲到现在,皇明祖训都改了不下三回了,搁谁也记不住呀!”
夫妻俩偷偷吐槽玩老朱,心虚的对视一眼,然后躲在马车里咯咯的偷笑起来。
不过在笑过之后,朱桂一想起自己跟朱允熥的交情,心里又生出无限的惆怅。
“殿下可是有心事?”
“唉……”
“妙清,你今天去探望三妹,三妹对你如何?”
“很好呀!”
“皇太孙还特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臣妾用膳了呢……”
“殿下,你为啥突然问这个?”
“我……”
朱桂无奈的摇摇头,手摸到徐妙清的肚子上,感受到里边正孕育的新生命,无限感慨了一句。
“终究不是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了……”
跟朱桂同样煎熬的还有朱植,他也在犹豫要不要给朱允熥通个信。
虽说自己份数藩王,理应跟七哥他们站在一起。但不得不说,朱允熥对待自己这个小王叔是真没的说,自己还没就藩的时候,就分给自己价值不菲的干股,让自己每年什么都不用干,都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入账。
这可比父皇给的亲王俸禄多得多,比起其他王叔刮地三尺还要多一些呢。
更关键的是自己还能落个好名声,只要不在封地里欺男霸女,强抢民女啥的,基本上就是妥妥的贤王!
再加上自己喜欢审案、断案,现在封地里的百姓已经称呼自己为朱青天了!
然而,自己承了大侄子这么大的情,却要跟七哥他们一起背刺大侄子,让他良心非常不安。
朱植纠结了两三天,直至距离父皇寿诞的前一天,实在是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了,命人备了一辆非常不起眼的马车。
“北宫!”
“诺!”
朱植乘坐马车来到北宫,还没下车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十三哥?”
朱桂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
“你也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