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通过田公公的行为推断,这事定然牵涉不小。
否则,他这么一个无儿无女的公公,为何要服毒自尽来保守秘密?
蒋瓛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反而有点恼恨手下的多事。
还不如让这个死太监去死,那样自己正好可以向皇太孙殿下交差!
现在这个死太监没死,自己就只能硬着头皮审问了。
“来人,给田公公用刑!”
田公公看到自己的毒药被踢翻,脸上也没有任何恼怒的情绪,反而有几分轻松的释然。
自古艰难唯一死,艰难一次就很难艰难第二次了。
现在他已经对代王尽过忠,哪怕再出卖代王,应该也不算背叛了吧?
“蒋指挥使,咱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别动不动就吵嚷着用刑!”
“你叫几个书记官,咱家一五一十的给你说明白!”
蒋瓛闻言阴沉着脸道。
“好!”
不多时,三名书记官搬着桌椅板凳入场。
田公公见人到齐了,清了清嗓子道。
“既然人员已经齐备,那咱家就开始交代啦!”
“这军粮失窃案是代王主使的,其中燕王、晋王、周王、辽王、宁王、秦王世子等都有参与……”
田公公一开口就将蒋瓛雷了个外焦里嫩,他早就怀疑此事有藩王参与,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全员参与!
现在他非常想弄死田公公,或者捂上耳朵大喊我不听不听……
但为时已晚,书记官等人已经被叫过来,这件事自己已经瞒不住了。
“为何如此?”
田公公闻言不屑的一笑。
“还能是为啥,当然是不想改封了!”
“皇太孙心存大志,胸怀四海,早就有开疆拓土之志。”
“然而开疆拓土之后,定然是要将现在的藩王改封。”
“辽王、宁王等人还好说,他们分封的本就是偏僻之地,而且经营时日尚短。”
“然则秦王、晋王、燕王、周王等人,在各自的封地经营了十几年,王府从上到下都在当地扎下了根,你让他们如何舍得现有的一切,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藩?”
蒋瓛闻言暗暗点头,实话说换成是他也不愿意,更别说从小就养尊处优的藩王了。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干出此等丧心病狂之事?”
田公公闻言反问道。
“难道这还不够吗?”
蒋瓛愤怒的咆哮道。
“那可是一千多人命,外加二十万石军粮!”
“你们就不怕前线的将士因为断粮而全军覆没?”
田公公冷笑一声道。
“那又如何?”
“大明军户有上百万,就算死伤几十万对大明也没啥影响。”
“再者说,天山卫的大明军户只有十几万,剩下都是蛮子,对咱大明影响就更小了!”
蒋瓛听到这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上前对着田公公就是砰砰几拳,打的田公公一阵惨嚎。
“咱家啥都说了,你为啥还打咱家!”
“本官……”
“本官拳头痒痒!”
蒋瓛就是普通的军户出身,听到田公公如此轻描淡写的牺牲十几万军户,能忍住不杀他已经是极限了。
蒋瓛在揍了田公公几十拳,直至将其打成猪头,这才让手下继续审问。
接下来就是军粮失窃案的细节了,诸如众多藩王都是以什么形式参与,那一千运粮官兵下场如何,军粮又是如何处置等等。
但田公公也只是个传信的人,所知道的细节有限,对于一千运粮官兵的下场也不甚清楚。
不过蒋瓛只是看田公公的态度,就料到那些人下场不会很好,搞不好已经全都被人灭口了。
蒋瓛在对田公公审讯完毕,并未命人发电报,而是连同三个书记官,外加陪审的锦衣卫一起打包给皇太孙送了过去。
在押送这些人的路上,蒋瓛严禁押送的人跟他们说话,也禁止他们主动跟外人交流,生怕他们将这一桩惊天秘闻给泄露出去。
为了保证这些人不被人灭口,蒋瓛还特意给皇太孙发电,告知其不要将这些人关入北镇抚司大牢。
虽说居延海距离南京城千里之遥,但有了大同至南京的铁路,他们只用了五日就赶到了南京城。
朱允熥早就在电报里得知蒋瓛调查到线索,并且将线索火速押解进京。
因此在这些人到达京城之时,他都没将他们关进锦衣卫,而是直接关进了靖海军大营。
朱允熥的这个举动,霎时将宫里宫外的人给吓住了。
临安公主第一时间进宫面见郭慧妃。
“惠妃娘娘,大事不好啦,代王府的田公公被锦衣卫给抓啦!”
“什么!”
郭慧妃听到这话脸色大变,带着几分颤抖的音调问道。
“可是关进北镇抚司了?”
“没有!”
“若是关进北镇抚司,我还用入宫找您吗,我就能解决了那厮!”
郭慧妃一听这话脸色再次变了几变。
“那关进哪儿了,难道是京营?”
京营是宁国公主驸马梅殷的地盘,郭慧妃若是跟梅殷打声招呼,梅殷多少能卖她几分面子,让田公公死的迅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