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提前知道考什么?”
王鹤闻言嘿嘿一笑道。
“母亲您说什么胡话呢,朱先生怎么可能知道皇家大学考试考啥?”
“这种事别说朱先生不知道,就是内阁学士都未必知道,除非是当今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
杨氏当即苦涩的摇摇头,她就算再自信,也不敢想自己竟然能跟皇帝陛下近距离接触过。
“那就是说此次考试是巧合?”
“必然是巧合呀!”
“不过也不排除朱先生认识出题的人,对出题的人给予影响了。”
“毕竟朱先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像是见过大世面,大风浪的人!”
杨氏闻言理解的点点头,他对于朱先生的理解更深入一些,在给朱先生洗衣服的时候就发现这老头内衣的料子不俗,可能在作坊辛辛苦苦一个月,连他的裤头都买不来。
“朱先生是干大事的人,你以后见到他,一定要对他尊敬有加!”
“是!”
王鹤在考上皇家大学后,一应生活费就不用发愁了。皇家大学在录取通知书下达之日就送来了一个月生活费,外加一应领取校服、书本、鞋袜的票据。
他只需要携带票据去指定书店、商店量体裁衣,就能领取属于自己的校服。
按理说,王鹤一个月光是生活补助都二十两银子了,杨氏完全没必要再去作坊上工。
但杨氏深知现在的美好生活来之不易,不想因此而懈怠,依然坚持每天去作坊做工。
虽然挣得不多,但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杨氏的这种表现被王广民看在眼里,敬在心里,不仅提拔他当分组组长,还在生活上和工作上给予他特别的关心。
杨氏也能看出王广民对自己有好感,但每当他想接受王广民的示好时,心底总会浮现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其貌不扬,却又别有韵味的糟老头。
老朱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紫禁城,在奉天殿盛情招待了一应进京的藩王及其子孙。
老朱总的来说对此次皇家大学招考非常满意,朱家子孙有超过三人都考进了二甲,另有七人考入三甲。
只有一个不成器的孙子考了个末流,连三甲都没考上,最后凭借皇室加分硬生生挤进来的。
因此,这名皇孙及其父亲周王只能坐在最末尾的座位上,其他考得好的皇孙之父则能坐在老朱跟前。
老朱看着满满一大屋子的皇子皇孙,老脸上写满了得意和自豪。
很多人认为他平生最大的功绩就是驱逐鞑虏,重建华夏。可在他心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最大的成就是凭借一己之力,生出一个家族来。
然而,当老朱的眼神在大殿上扫过,没能发现自己最期待的几个人时,老脸上不由有些落寞。
朱允熥不在!
这是早就跟他打过招呼的,说什么人在天山之西,只能遥望东方给皇爷爷祝寿。
老朱才不信这种鬼话呢,他早就通过军中的眼线打听了,前线压根就没那孙子的影子。
那孙子之所以迟迟不露面,指不定在哪儿憋着坏屁呢。
还有一个他想见而没能见到的人,那就是郭慧妃之子代王朱桂。
说来也怪,朱允熥连朱允熞那个混蛋都给放出来了,还让他在万寿节前跟杨玥完婚。
现在这孙子正坐在下手,跟她那坐在女眷桌上的媳妇眉目传情呢。
锦衣卫北镇抚司高级牢房。
朱桂遥望着天上的月色,满眼满脸都是泪水。
朱允熥,你真的这样恨我吗!
你不是说过不生我气吗,为何连朱允熞都放了,唯独不放我!
父皇!
儿臣不孝,儿臣不能进宫为您祝寿了,呜呜呜……
朱桂越哭越伤心,哭到最后奔着院墙就撞了上去。
然而,就在他的脑袋跟院墙撞上之前,一个人影飞快的落下来,正好用自己的胸口挡住了朱桂。
“代王殿下,您这是干嘛!”
朱桂疯了一般嘶吼。
“孤已经被关在这里半年之久了,父皇过万寿节都不放我出去,这是要生生的关死我呀,我还活着干嘛,呜呜呜!”
“代王殿下,您先别急,皇帝陛下留您在这儿必然有其用意!”
“您不如静待时机,以图将来!”
“将来?”
“孤还有将来吗?”
“必然有啊!”
朱桂的死志并不坚定,在被人劝下之后,他就笃定好死不如赖活着了。
更何况,自己还有妻子,有儿子。
自己若死,代王一脉就得沦落成秦王府那般,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啥好事都轮不到自己。
“你说得对!”
“孤要活着,孤倒要看看,朱允熥到底要如何处置孤!”
在朱桂恨恨不平之时,奉天殿内也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父皇,今天是您千秋庆典,朱允熥竟然连个面都不露,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坐在末座上喝闷酒的朱橚。
虽说他是被自家的笨儿子牵连的,但他从未想过怪儿子,坚定的认为是朱允熥将他扔到船上,带到了黄金洲,这才让他错过了培养儿子的时间,致使小儿子考皇家大学考了这么差的分数。
因此,他将满腔的愤懑都发泄在了朱允熥身上,对朱允熥不出席酒宴深表厌恶。
在朱橚开了头后,齐王、楚王等人就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有唱白脸的,有唱红脸的。
“五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朱允熥之所以没能赶回来,是因为他要为国征战,带领咱们大明士兵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
齐王殿下这话一出,没等朱橚开喷,楚王殿下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