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言扶着卢平的胳膊缓缓往大狱外,听到大狱门口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和叠声的“太子殿下”,白卿言脚下步子一顿,抬手捂着心口,一步歇三歇……佝偻着腰身缓慢往外挪。
太子匆匆而来,看到穿着黑色披风的白卿言正扶着卢平的胳膊喘息……
白锦稚顾不上礼数,越过太子冲过去扶住白卿言:“长姐!长姐?!”
白卿言抬眼,通红的眸子看着眼眶含泪的白锦稚,摇了摇头:“王江海说……这是四叔当年北疆之战之时,为谢他救命之恩,赠予他的!他故意只送来玉佩,等我到了才开口,为的……是想求我救他的儿子罢了,根本……根本就没有四叔的消息。”
白锦稚泪水夺眶而出。
这世上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来的更让人绝望。
当白锦稚听春桃说白卿言拿到了四叔的玉佩,她还以为……四叔是被闲王或者是南都的那个什么将军抓了,想要要挟长姐拿四叔换他的命。
白卿言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太子……取下头上帽兜,要朝太子行礼。
太子忙上前扶住白卿言,如同长辈一般出言训斥:“你与孤之间不必如此客套,锦稚一去找孤,孤就赶来了!孤明白你突然得了白家四爷的消息沉不住气,可你也要想想你的身体!”
多日不见,太子没有想到白卿言竟然又瘦了一大圈,脸上苍白到一点血色都没有,说话间喘息急促,又因疼痛腰身佝偻的越发厉害,如同久病缠身,命不久矣一般。
“殿下说的是!”白卿言忍住泪水垂眸。
“孤送你回府!”太子嘱咐白锦瑟,“扶好你长姐!”
太子话音刚落,王秋鹭歇斯底里喊声便从牢狱最里面传来……
“爹!爹你怎么了?!来人啊……来人啊!”
王江海心愿已了,得到了白卿言的承诺便再也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只叮嘱王秋鹭一定要记住镇国公主的话,镇国公主此言别有深意,又反复交代王秋鹭千万不要小瞧了镇国公主,镇国公主如今不过是一把入鞘的宝剑,在掩藏自身耀目的锋芒,有朝一日定然会有大作为!
嘱咐儿子一定要活下去后,王江海便撒手去了。
太子视线只短暂朝里面看了眼,便吩咐全渔和白锦稚扶好白卿言离开大狱,这里霉味臭味太重,太子很是不习惯。
从狱中出来,太子亲自将白卿言送回白府,惊动了大长公主和白家二夫人刘氏。
大长公主亲自迎了出来,向太子致谢,又命人抬来了肩舆将白卿言抬回了清辉院,吩咐刘氏派人去请洪大夫给白卿言看看。
原本安安静静的镇国公主府,上下顿时便忙碌了起来。
太子皱眉望着坐肩舆离去的白卿言,与大长公主道:“原先,镇国公主说二十五便要启程回朔阳,孤还以为镇国公主好多了,可看镇国公主这身体……二十五启程是不是太仓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