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渔公公,有件事我一直想问……”白卿言认真望着全渔,“当初我四妹白锦稚在查军粮案时,曾得全渔公公提点,后来细思……发觉全渔公公似乎对白家诸人有意多加照顾,不知是否有何因由?”
全渔听到这话,亦是抬眼认真望着白卿言,哄着眼眶道:“提点四姑娘……是因为不想四姑娘莽撞,若是惊动了太子妃腹中的小皇子,怕太子会迁怒镇国公主,至于……对白家人多加照顾,亦是因为镇国公主。”
白卿言静静望着全渔,静静等着全渔的下文。
全渔喉头翻滚,半晌才哑着嗓音道:“因为,镇国公主瞧着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正常人,不像是……在看一个玩意儿,也不像那些求着我办事的人,明面上对谄媚,背地里骂我是阉人!只有镇国公主看着我的时候,让我觉得……我是个人。”
白卿言陡然恍然。
原来,白家和她什么都没有给予过这位全渔公公,不过是她的不轻视……才让全渔心甘情愿照顾白家诸人。
说着,全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他忙垂头用衣袖擦去,又将手中热茶放在一旁,规规矩矩朝着白卿言行了叩拜大礼:“奴才斗胆,求镇国公主……救太子殿下一命!”
“放心吧,我二妹已经率兵前往洛鸿城。”白卿言对全渔说完,又问了一句,“全渔你可愿意留在我身边?”
全渔没想到白卿言会让他留在身边伺候,他可是前朝太子的贴身太监!
全渔震惊之余,眼底露出喜意,可那热烈的喜意却很快又冷却下去,眸中之余悲伤,他朝着白卿言叩首一拜:“承蒙镇国公主抬爱,全渔……很想在镇国公主身边伺候,可……全渔不能抛下太子!全渔幼年跟在太子身边,是太子给了全渔体面……让全渔不受人欺负,让全渔吃饱穿暖!太子对全渔恩同再造!虽然……在太子眼中,全渔只是一个能将他伺候舒坦的奴才,可奴才却不能忘了太子的恩德!”
全渔鼻音浓重:“如今太子蒙难,全渔更加不能舍太子而去,如今大都城内全渔无依无靠,手中亦无银钱买马,厚颜恳求镇国公主能赐全渔马匹,让全渔前往洛鸿城。”
白卿言望着朝她叩首的全渔,半晌之后道:“全渔公公的忠心令人感佩,珍明……你去吩咐一声,派人护送全渔公公去洛鸿城。”
“多谢镇国公主!”全渔感激不已朝着白卿言再次叩首后,抬头望着白卿言,“愿镇国公主日后,平安顺遂,健康长寿。”
这是全渔对白卿言最真诚的祝福,也是他如今唯一能给白卿言的。
白卿言对全渔颔首致谢:“全渔公公一路保重。”
全渔眼泪如断线,再次朝白卿言叩首,起身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弯着腰规规矩矩退出了清辉院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