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罢!”夏牧朝自无不允。他二人已走远,见梅远尘仍是站着,一脸不喜,轻斥道:“怎还站着?拿了锦凳来坐下罢!”待他依言坐了下来,乃笑谓他道:“说说罢,你们是如何成就这大华五十年最辉煌一战?”就将兵战损而言,此次大华折损了三万五千余,沙陀折损了六万三千余,虽是大胜,却算不得太过耀眼。最紧要的是,沙陀举半国之兵来袭,八倍之于宿州守军,最后却被迫无功而返,这是大华近两朝以来所未有的大捷。
梅远尘把此间诸事大致与夏牧朝讲了一遍,却刻意把自己所做之事全数推给了易麒麟、易布衣、徐定安等人。待他讲完,夏牧朝看着他,轻轻叹道:“唉,远尘,你们父子二人皆厚善淳正,实在是当世之中难得的一股清流。”显然,自有旁的甚么人对他奏报过梅远尘的诸多功劳。
“你在此战中当记首功,你若想入仕,这正是个绝好的时机,便是请旨封你个三品参将亦不是难事。”夏牧朝紧紧看着他,问道:“你可想好了?”
大华官制,一年一小考,四年一大考。寻常武举入仕,前三甲顶多也就是个正六品的詹事,依每次大考皆绩优升迁半阶算,做到三品的参将最快也要二十四年!而梅远尘凭着在此战之中的功劳,轻易便能跨过这二十几年的校考,的确算得上是个极难得的机会。
“义父,孩儿尚年少,当以受学为先。况此战之中,徐将军及诸葛将军、易老前辈、易布衣大哥皆是大有功劳之人,更不消说那些已战死的将佐。我断不能他们抢功!”梅远尘未忘却父亲的教诲,正色答道。
夏牧朝听了,脸色欣慰之色渐盛,笑道:“你能作此想,义父由衷欣喜。远尘,你日后的成就,当不在思源之下!哈哈!”他之所以笑,一是替他高兴,二是替爱女高兴,“此间诸事皆已暂歇,你便先回都城去罢!”
“回都城?”梅远尘有些懵了,心下暗暗嘀咕:“现在回都城?爹尚在重伤休养中,这时倒真不想回去!”
夏牧朝亦知自己此言确有些突兀,乃接着言道:“思源伤重,我早已知,昨日便遣随行太医先一步赶往宿州了,你大可不必顾虑。父皇上月向江湖各大门派发出了官牒,令他们六月初六前派人到都城皆刺杀令。很多门派接了官牒便遣人出发,此时都城已集聚了很不少的江湖人士。我此次出来,身负重责,随行带来了王府的大半精锐,此时王府正是空虚之时。如此敏感时期,都城鱼龙混杂,难保不会出甚么岔子。我知你武功之高,只怕不在梼杌之下,江湖上已少有敌手,正好回去协助承炫料理府上诸事!”
王府十大贴身护卫中,梼杌、应声、穷奇、华方及饕餮五人此次皆随夏牧朝出来,且两大护卫百夫卢剑庭、周旭宽亦皆同来,留在都城的仅余庆忌、獬豸、浑敦、诸犍、重明五人及杜翀、褚忠。平时倒也无妨,但近来入都城的高手越来越多,夏牧朝实在担心有歹人趁机行不轨之事,是以欲令梅远尘回去协助夏承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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