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若未得及时控制,后果不堪设想,便是一城死绝也不稀奇。
“此疫,派谁去治?”端王抬着头,竭力想着。
他想起了一个人,“梅思源自然能治,只是,盐政才刚有起色,还得由他坐镇,唉... ...疫病难治,盐政难理,可大华只有一个梅思源啊。”
良久,他乃在尚书台的政录中批了几行小字:召安咸盐运政司梅思源入都履职。
“咚~~~咚~~~”漏斛房响起了两声报时钟。
端王听了报时声,一边阅折一边谓旁边的执勤太监道:“几时了?”
“回摄政王,已经丑时了。”执勤太监恭声回道。
“哦,竟这么晚了!”端王一脸讶异道。言毕舒了舒筋骨,拄起拐站了起来。
他刚起身,执勤太监便有些为难地报道:“摄政王,集言司的陆大人在外求见,已候了三个时辰了。”
“集言司?”端王额眉一皱,若有所思,忙正色道:
“快让他进来!”
... ...
夜已深,四下皆悄静,梅远尘却仍总是难以入睡,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一片混乱,教他心生躁火。
烦忧难解,虽知多思无益,亦忍不住去想。于是,越想越乱,越乱越烦;旧忧未解,又添新愁。
“承炫处境艰难,我当如何帮他?”
“易姑娘只怕对我...只是我与海棠、漪漪是有了婚约的,绝不能负了她们。如何能得一个两全之法?”
... ...
突然,客栈外响起了马蹄音。
“嘟嘟... ...嘟嘟... ...”有人下了马,行到了门廊下。
“咚!咚!咚!”店外传来三响叩门声,接着一个男子朝内唤道,“店家,有客到,请开门!”
屋内无灯,屋外星光照不进来,是以目不能视物。黑暗中有人迷迷糊糊应了声“来了”,接着又响起了火折子点火的声音。
昏黄的灯光照出了一个颇肥硕的身形,乃是客栈老板行出了值夜的小屋。
“吱呀~~~”
门开了,外面是个高挑的白衣公子。
“客官,住店罢?”客栈老板半睁着眼问道。
“这里是五两银子,跟你打听两个人。”白衣公子正色道。
客店老板原本尚在半睡半醒之间,眼皮子打颤,听了白衣公子的话,身形不由一阵,一时睡意全无,再看了他手里递过来的物事,整个人瞬时便抖擞了起来,笑哈哈回着:“尊客请说!小可一定知无不言,言则尽实!”
白衣公子把银锭抛了过去,问道:“你这里今日可来了两男两女,男子中一老一少,女子皆俊美?”
正是徐簌野连夜驱马赶了上来。
客栈老板稍一回想便笑着答道:“有!有!有!他们是两个多时辰前到的,正在此间歇息呢。”
听了这回答,徐簌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你是谁?找我们作甚?”便在这时,梅远尘出现在他背后,冷声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