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思源很少动兵刃,今日出手却毫不留情,一把柳叶刀在他手里已成了杀人之利器。
这近半个时辰,他砍杀的黑衣人少说也有十几个,身上沾满了他们的鲜血。
不,还有他自己的血。
梅思源虽杀了十几人,自己也已多处受伤,背上、胳膊、大腿上各有一道狭长的伤口。
它们都是黑衣人的离别钩留下的。
“大人,你快些走罢!”贺荆冲到他身边,哭着吼道,“我们三百多个兄弟豁出去命便是为了保住你,你若有个好歹,他们便白死了!”
梅思源骤然觉得心脏一紧,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
“府上护卫竟已死伤
三百多,所为者,只是挡住贼人,保自己一命。”
“为我梅思源一人,竟要搭进去这么多人命... ...大家可都是大华人啊!”
他本良善,从无害人之心,不想今日却连累两方数百人为自己死战。念及此,悲从中来,忽然心灰意冷,隐有求死之志。
“大人,你快走啊!我们顶不了多久了!”贺荆含泪吼道,“快走!再晚便来不及了!”
黑衣人还有一百多,府兵和神哨营加起来却不及三十,且这不到三十人各个负伤,无论怎样看,都已看不到胜机了。
“这边留下五十人收尾,其余的随我去侧门。”一黑衣汉子跳到战圈外,大声对一众黑衣人道。
此间兵刃相激之声不绝,若不这般吼叫,隔得远一些的,根本甚么也听不到。但他这般叫法,不仅黑衣人听到了,梅思源等人自也一字不落地听了去。
他适才有些魔怔了,这时一句话,神思才又清明了起来,瞬间便紧张了。
“不好,思妹他们也被截住了!”
果然,不一会儿便有七八十人陆陆续续朝内院侧门方向行去。
“大人,现在这里只有五十人,我们兄弟说甚么也要为你杀出一条生路来!”见敌人走了一大半,贺荆满是血水、肉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笑着嚷道。
梅思源却无暇回他,早已双手握刀,朝侧门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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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有四道小菜,夏承灿却吃地很得味。
心疑得解,豁然开朗,仿似永夜后迎来了天明。且,这一路上,他的确不曾吃过一顿好菜。不是馒头就是面饼,要么就是熟肉干,能填饱肚子已算不错了,哪里指望能有多好吃。
“吃好了?”
“吃好了。”
“我已命人送你母亲、弟弟妹妹回府了,你早些回去罢!”
... ...
古人云:“驭人之难,在于恩威择机。威使人驯,恩使人服。人桀时威,人顺时恩,恩威并重,张驰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