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一个素服蒙面女子自后堂行过来,轻声问道:“敢问病人可是在宿州战事中负得伤?”
“堂主!”花白胡子老掌柜微微躬身向那蒙面女子问礼。那女子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以作回礼。
梅远尘颇觉诧异,一时竟忘了回话。
“这位公子,请问病人可是在宿州战事中负伤?”那素服女子又问道。
“是!是!家父正是三个多月前在宿州与沙陀大军交战时为敌所伤。”梅远尘回过神,连忙答道。
海棠看着他,又看了一眼那蒙面女子,脸色有些不喜,鼻头已经微微皱了起来。
素服女子点了点头,沉吟半晌,乃道:“令尊的伤,的确是破体伤元。不过,光靠服药调理,只怕不易好,若能以金针导气作辅,可事半功倍。”
梅远尘身形一震
,大喜道:“想来姑娘便善于此道?”
“那是自然,我们堂主的金针术不说天下第一,至少也是天下三甲。”白胡子老掌柜一脸自豪谓梅远尘、海棠道,颇有一丝“与有荣焉”的意味。
“啊?”梅远尘一惊,“唰”的跪倒在地,正色谓那蒙面女子道:“恳请姑娘随我走一趟,替我父亲行针疗伤!”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然,为自己的父亲下跪,梅远尘并不觉得脸上挂不住。
那女子虽蒙着面,瞧身形却显然正当妙龄。原本海棠见梅远尘瞄着她看,心里是有些醋意的,这会儿听老者说她竟是天下有数的金针高手,哪里还敢有半点想法?见梅远尘跪拜在地,忙跟着就要跪下。
“姑娘不必多礼。”蒙面女子及时拖住了她,再谓跪在一旁的梅远尘道,“公子请起。医术本就是用来济世救人的,若能帮到令尊,我自然不敢辞却。”
“好!好!”梅远尘站起身,再深深鞠了一躬,清声谓那女子道,“敢问姑娘此刻是否便宜,能不能屈尊随我跑一趟?”
女子见他神情诚恳,乃轻颔其首,再谓那山羊胡子老者道:“刘掌柜,去取过我的诊箱。”
“是,堂主!”老掌柜恭声领命,行到后堂取来了一个挽箱送到她面前。
梅远尘见老掌柜这般尊敬那蒙面女子,一直甚感好奇。又想,自己有求于人,人家的事还是少过问才好,以免节外生枝。是以,并未多言。见女子似乎一应物需已备好,忙从柜台上取过先前海棠置办的什物,行在前引路。
兰亭街距盐运政司府并不算远,约莫三、四里,行了不到半刻钟,总算到了。
“劳烦姑娘行了这么许远,实在抱歉得很!”梅远尘在府前站定,躬身朝那女子道。
“你父亲是盐政司府上的人么?”适才梅远尘在此处驻足,那女子一露惊愕之状,听了梅远尘的话,脸上异色更著。
梅远尘清声回道:“家父是正是府上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