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云山虽处于万兽山脉的最外一层,却也颇为雄壮,整座山如同一只虚握着的巨掌般横堑而立,整整五座巨峰手指向西微曲,反佛要抓住什么。出云山东面山腹间丛林密集,百年老木随处可见,各种珍稀药材也多有分布。因此处靠近村庄,村人狩猎时常经过,并无大型兽类盘踞附近,自墨青羽九岁起,这里便是他的经常出没的药园。
“今天爹布置作业,需采集十九味草药。这山桐皮、三白草、卜芥等还好说,至少我见过,但雷榕木在哪里才能找到呢?”太阳升起后,墨青羽便信步在山上转着,一边照着清单找寻药材,一边思索这雷榕木,小獒犬则紧紧跟随者,时不时警惕式朝四周望望。不到一个时辰,墨青羽便在山腰间采集到了十八种药材,那毫无头绪的雷榕木也正如预料中般不见踪影。
“看那药材介绍,雷榕木是天雷霹中榕树时,榕树树芯吸收并存储部分雷电,并转而再生新枝而形成的枯荣共存体。这山腰间榕树倒不少,但却少有雷电,恐怕要上到峰顶才行。”墨青羽一边抬眼望向五座峰顶,一边暗自思量。他知道这是父亲给自己的一个挑战,正如之前诸多挑战一样,虽然完不成任务并不会挨训,但轻易不服输的性格却使得墨青羽从未想过退缩,毕竟每完成一次挑战,他都能从父亲脸上看到满足的笑容,这笑容对小墨青羽来说,便是最好的奖励。
村人们素来淳朴,出云山的五座山峰也简单地被村人们按照常人手指名称加以命名。墨青羽虽不能习武,却也从村人口中知晓出云山中的兽类大致分类,首先是大量凡兽,凡兽之上分为凶兽、妖兽、精兽以及传说中的天地玄黄四兽和圣兽。不同层级的兽类可以依据眼瞳颜色而大概识得,由低到高分别显示黑色、红色、橙色、黄色、绿色、青色、蓝色、紫色。这些分类都是族内典籍有所记载的,而出云村第一高手老族长在闭关前,也只能勉强抵敌一头精兽。
眼前这五座山峰上均栖有大量凡兽和凶兽,其中拇指峰、食指峰、无名峰及小指峰上各有一头妖兽占领,中指峰上更是坐镇着一头精兽黑甲犀。兽类虽不太关心同类死活,甚至同类也多有相残,但对自己的领地却无比看重,任何不经许可进入其领地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其发出挑战,必将迎来其不加遏制的怒火。
“听说十多年前老族长闯了一次中指峰后,村里便将中指峰列为禁区了,虽然那最高也最容易出现雷榕木,但还是不要踏足的好。拇指峰嘛,相对来说应该安全点,毕竟那头花猫已经被涯叔打怕了。而且峰势斜缓,比较容易上。”想到这,墨青羽心中不禁有些激动起来,隐隐还觉得有点刺激。
主意既定,墨青羽抬足便朝拇指峰奔去,獒犬迟疑了一下,旋即如风般快速跟上。拇指峰高约三百丈,向西南方向倾斜而立,约莫一刻钟后,一人一犬便赶至峰脚,随即毫不犹豫向上潜伏而去。越靠近峰顶,周围越发出奇的安静,墨青羽尚未感到不适,獒犬却早已警惕地朝某个方向望去,身上毛发如利刺般根根竖起。见獒犬一副如临大敌般戒备,墨青羽的动作也变得小心起来,渐渐偏离那个方向选择绕行而上。
峰顶是一片约莫方圆五十丈的凸地,无数参天大树错落分布,各种花草如繁星点缀般簇拥林间,唯一不和谐的便是周遭太过安静了。墨青羽不敢随意乱走,毕竟要真是遇到那头妖虎,也只有跑路的份。
“峰顶起伏不定,榕树倒是不少,但地上看不真切,胡乱找一番恐怕容易犯险,看来只有爬上树顶先瞅瞅再说了。”想到这,墨青羽便就近选择一个大榕树,迅速向上爬去。
登高远眺,只见西边一座山脉高耸入云,连绵千里,眼下的大峡谷也被笼罩在云雾中,仍是无法看清,就连临近的食指峰也有小半处于厚云之中。没见着远处风光,墨青羽的目光开始在周围林木上仔细搜寻起来,旋即停留在西边大约二十来丈外的一根漆黑的枯树上,便再也移不开。
“哈哈,果然有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墨青羽迅速下了树,朝那颗枯树潜伏过去,凭直觉,那里必定存在雷榕木。待走进目的地,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方圆十来米左右的开阔地,地上断枝凌乱,连山石都多有裂痕,恐怕不是简单的雷劈造成。墨青羽只是大致扫了下地面,便朝着那颗已经半枯的榕树快步走去,眼神渐渐变得火热起来。
“追风,这次要是能找到雷榕木,爹爹肯定夸我!”墨青羽一边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刀,一边头也不回地跟獒犬炫耀道,并未发现獒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墨青羽将短刀利索地沿着一处裂痕切入枯榕树,用尽全力在树皮上打开一个大口,开始在已如泡沫般的树心中寸寸翻捏起来。一刻钟后,向下搜寻无果的墨青羽望着一地的碎屑,并没有失望,反而整个人钻入树里开始向上搜寻。突然,一阵坚硬的手感传来,没有一捏就碎,墨青羽顿时一下子来了精神,开始沿着坚硬处向上清理起来。不一会儿,一根大约一米来长、儿童手臂般粗细的黝黑硬木便出现在墨青羽眼前,硬木上绿星点点,绿苞蕴而未出,显然是生成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