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了?不憋了?不闷了?”楚离虹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宁素,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仍旧是没有放下来。
萧宁素深呼吸了一口气,惊讶地发现胸口一点燃烧之痛都没有了,那种炽火焚身的痛苦仿佛是一场梦,醒来就都不见了。甚至丹田气海中重新生出了剑谱上讲过的“真气”,丝丝析离成更小的部分,梳离着一片狼藉的丹田。
虽然很不想承认绝对是这个认识不到一个晚上的家伙救了她一命,但萧宁素最终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楚离虹好气又好笑地取下萧宁素左肩处绽开来的衣服碎片,眉头舒展开了一些。
萧宁素左肩的刀伤看上去骇然吓人,实际上弯刀割过的皮肉异常的完整划一,仔细看过去是有一点白骨露出,但只要针线缝好,十来天就能结疤,个把月就能拆线,不过疤痕是少不了。
拿着一圈圈缠绕过去的白布,楚离虹不免手指碰到萧宁素细腻的肌肤,越卷,微微现出的单薄锁骨都包裹了一些进去。
萧宁素全程不咸不淡地看着楚离虹,她知道此刻这男人脑子装着的是什么,无非是缺了一边袖子走光露出来的粉红裹胸布。看在的确是救了命的份上,她倒也不说什么,但要是多动一步,素王是不是待在剑鞘里,她就不知道了。
好一阵子,楚离虹才包扎完了萧宁素左肩,长出了一口气,反身倚靠着脏兮兮的墙壁,摸起一瓶金疮药。一咬牙撒在身上各处伤口,顿时疼地他倒吸一口凉气,良久才缓了下来。
不多时,楚离虹锦衣成了布条,捆在了他身上,地上摊了几十条沾满血的白布条,毫无疑问,这都是来自萧宁素伤口换下的白布条。
等到楚离虹喘息声小了下去,萧宁素转过头,四目对视,很诚恳地说道。
“谢谢。”
锦鸡成草鸡的落难公子颤抖着嘴唇,显然是忍受着全身剧烈刀割火烧般的疼痛,即便如此,楚离虹还是偏过眼睛来,挤出一个促狭的眼神上下摆动着,仿佛是在说。
我可是看光了哦。
“登徒子!”萧宁素苍白的面容上霎时腾起红霞红彤彤地好不可爱,撅起了嘴,转过头双手一抱,心恼这人伤疤不好就忘了疼,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楚离虹若有若无地笑了笑,美人美人嘛,逗一逗才有意思,他千里送命过来,求的就是这一刻美人红脸的羞恼模样。
“清风横笛,拂过幽径故园”楚离虹轻声唱起一首不知名的小调,观门斑驳陆离,渗进来的山风拂起了萧宁素鬓发。楚离虹从怀里掏出精制银酒壶,小酌一口,闭着桃花眼,神情渐渐平缓。
“哼”萧宁素心想这人唱的倒也不赖,就是除了色鬼以外,这人竟是个酒鬼,倘若花里胡哨的功夫用去做点别的事情,也不至于被人揍的这么惨。
不过她却是忘了,被揍得惨的人好像是她。
“乌瓦漏明月,暂栖于深庭石阶。”萧宁素眯着丹凤眼,思绪飘飞到某年秋冬尚是豆蔻年华的她。
“闲潭拱桥,烟雨徒惹枯叶。”
“寒鸦散天涯惊落了一枝尘缘”
“独酌一壶大梦对邀长夜来兮”
……
拂晓渐近,翠草滴露。!-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