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夔真人手掌虚虚一抬,玄武墀上当即划分出纵横竖线出来,仔细一看,刚好是堪够十二对弟子捉对比拼,朝通天塔一躬身,栖夔真人凌空走回无当峰高台上,神色自若地看着台下弟子随执事唱名而上。
“青桑谷,南橘,对,无当峰,王奇。”
南橘虽说是平时憨了点,但这涉及了颜面的事情,珂羽真人总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宝贝女儿连正式小比都进不去,未免太过丢人下就私相面授机宜,赐给了橘子许多符箓宝器,愣是皮球一样撞地青桑谷弟子们东倒西歪,险险地站在了玄武墀上,却是没有想到,第一个做了火锅底料。
南橘听到是与无当峰弟子比斗,顿时有些怂,后有萧宁素三人连鼓气带逼视,前有观礼台上的娘亲温煦的目光,四下无法,晃了晃马尾辫,上了擂台。
而无当峰王奇早在擂台上等了一阵子,果然是极标准的无当峰弟子,面瘫得紧,不多一分颜色,冷漠地互施礼节,不待南橘反应过来,一杆画戟便照头劈下。
南橘哪里见过这场面,像是愣了过去,观礼台上的珂羽真人眼神一晦,她并不担心女儿安危,擂台自有阵法催动,受伤在所难免,生死是必保的,但当着娘亲的面揍女儿,珂羽真人面皮便有些挂不住。
后知后觉的南橘终于是清醒过来,千钧一发际后倾一倒,一道光华水幕摊在面前,稍稍滞了一滞画戟去势,趁着空隙干脆就地一滚,“铛”地一声彻响,南橘也滚到了一侧,手一摸锦囊,扬手就是数张真火符洒出。
无当峰弟子怎会惧怕这种挠痒痒的符箓,画戟舞出疾风,将明黄真火搅到一旁,挺戟突刺,不欲与这个实力颇弱的青桑女弟子缠斗下去,速战速决,之后的比试强手甚多,不值在此靡费真灵气。
“咚!”又是一声彻响,画戟实打实地刺在了南橘胸口上,但却是撞出金铁之声,这次王奇终于是有所动容,暗道果然是前三百中哪有水货。
是不是水货南橘心里明白,真火符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南橘要为贴上金罡符而争取一点时间,此刻她的肌肤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一捏小拳头,嘿嘿笑道。
“你要挨打了哦。”
金罡符一贴,浑身如金铁浇铸,气力大涨,堪堪够到王奇脖颈的南橘竟然是直来直去,攥住了画戟小枝,势均力敌下又抡起拳头一下过去,逼地王奇不得不出手应付,就这么令人哭笑不得地你来我往地僵持了足足一炷香,南橘压根不怕王奇揍她,而王奇的巧劲卸去了七八成力道,直看的珂羽真人扶额,心里莫名埋怨起非要用“橘”不用“谲”做名字的轲离真人来。
远在司隶的轲离真人正与未央宗的真人们高谈阔论,突然猛地一个喷嚏,弄得满堂皆惊,轲离真人摸了摸鼻子,这时节谁还能咒她,肯定是媳妇了。
台下的萧宁素三人也是一样的无语,若不是不得喧哗,董昕简直都要跳上去帮南橘打了,这打得,是个什么劲?
你是壬水,壬水啊!用真水淋他,冻他啊,董昕无声地咆哮着,可南橘正打兴头上,完全忘乎所以了金罡符只能维持一炷香,果不其然,王奇的下一拳直接将她打地倒飞出去,跌下了擂台。
“王奇,胜!”执事宣布道。而台上的王奇默默地扛起了画戟,比斗到这地步,回去还不得被师兄弟们嘲讽至死,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看着宝贝女儿跌了下去,南橘扶了下去,观礼台上的珂羽真人随即凭空消失,其他真人只当没看见,珂羽师妹这宠孩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于是南橘的名次就定格在了一千八百名上,目睹着杏仁蹲在珂羽真人肩头上潇洒离去,萧宁素直感慨这狸猫上辈子八成是猫仙,不然这辈子哪来那么好的命。
“青桑谷,张纫寒,对,嘉瑜川,曹启功。”
董昕揉了揉张纫寒的脸颊,叮嘱道:“意思意思就好,咱们要的是漂亮下场噢。”
而萧宁素听见曹启功这名字,心里就是翻起了一阵不愉快的回忆,眼皮便垂了下来,对着张纫寒比了个口型,张纫寒有些疑惑,但依然是点了点头,示意如你所愿。
曹启功自碧潭一事后沉心闭关在藏经阁中,埋在了书卷与校场中,不知不觉间竟是在嘉瑜比试中夺了前三十的名次,终于是扫去了心中的灰霾,与面前这位湖青色道袍,简单绾了道姑发髻的同门一礼,谨慎地一捏指诀,施出《云及上清》中开手一式“清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