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为道统宗派掌控,其上是七大仙门,天门以上修士事宜不与神州凡俗有交集。自近古时代修真王朝随着蛮魔南侵而毁灭,神州礼乐崩坏,自此神州凡人不知王朝,只知世家、仙人。
楚离虹回即墨后,因他出的一码子糊涂烂账,家族死伤了数个宗师,数十小宗师,即墨楚不会因为这点人马便元气大伤,但族中异议自然是不断,楚离虹也算是幡然醒悟,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辅佐起父亲族长,很快便展露出了锋芒。
不待即墨楚缓过这口气来,即墨城中田、姜二家携绝大多数世家联手夹击,初时以为是清河崔背后推动,加上百年纠缠,无非是舍掉一些利益,时过境迁,即墨楚发现事情哪有如此预料中简单,田、姜家拼着赖以维持世家根基的大宗师伤亡过半,都要死死压制楚家。
道统宗门遍布青州,凡人世家不可能没有一丝联系,楚家花了大代价联系到了崂山派,往昔崂山派不吝出手,世家势力兴衰,最直接影响便是阻碍凡间英才收录,崂山派这次却不闻不问,任即墨城中打的不可开交,谁也不偏帮。
崂山派保持中立,其实等同于偏帮田、姜家,楚家连年受创,崂山派才透一丝风来,说是非是楚家犯了错,而是上宗要灭楚家。
到了这地步,楚家还能不清楚究竟是何回事,兼之清河崔一样递了消息,是楚离虹欠下的烂桃花惹得,上宗弟子要问责,底下的家族如何不会奉之圭臬?息事宁人不成问题,交出楚离虹脑袋,三大家还能言和。
“孩儿无话可说,既能以项上头颅保楚家无忧,孩儿愿提头,以飨田、姜。”楚离虹平静地给父亲磕了三个头,默然地离去,终是未回头看一眼面色黯淡的父亲一眼。
“唯望父亲保住晴儿母子。”
府外,田、姜二家各十五位大宗师将楚府围的铁桶一般,已然下了最后期限,待午时一过,强攻进去,楚家这时也就七八个人人负伤的大宗师,届时鸡犬不留,不是说笑的事情。
府门轰然洞开,走出一个锦衣青年,正是楚离虹,为首的田、姜二位家主,互相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得意之色。
上前一步,田氏家主田丹按刀叫嚣道:“楚家小子,终于不做缩头乌龟了?晓得欠下的风流债终于要还了?世间女子,岂是你想玩就玩,玩错了人,寻上……”
未说完便被姜氏家主捅了捅手肘,意识到心潮激荡下说错了几句话,喊道:“老子不愿动刀,伤了日后楚家和气,自己将脑袋砍了,踢来,保你楚家无恙。”
楚府前,兵戈森严,府门外,唯楚离虹一人,寥落,却无一丝凄凉意思。
略一扫过数天来看了无数次的围兵,楚离虹甚至懒得再多说什么,他这一生,鲜衣怒马,千金买佳人一笑,二十多年时光里胜过他人二百年庸庸碌碌,纵然一死,又有什么遗憾?当即拔出腰间佩刀,横在脖颈。
低低地似笑非笑几声,楚离虹向着渐到中天的日头,眯眼一看,便是锋芒一闪。
“叮!”
楚离虹猛然大喊道:“父亲,孩儿只求一死!莫让族人去了!”
回头间,哪有一个楚家之人。
唯有一青衣女子。
“我不准你死。”萧宁素说道。
说完,也不顾楚离虹难以置信的目光,萧宁素径直走到楚离虹身前,沉声说道:“一盏茶时分,我容你们退下,否则血溅三丈,一个不留!”
“哈哈哈……”田丹仿佛听到了什么莫大笑话,捧着肚子笑的乐不可支,旋即陡然凶悍道:“不过一宗师,胆敢出自狂言,本爷不杀女人,给你半柱香时分,不退去,就等着坐我田家儿郎的胯下……”
话音未落,人头即是落地。
“我不想说第二次。”萧宁素沉静道。她才不管什么杀凡人再沾因果的嘱咐!她只知道,若是楚离虹死了,终其一生,她便有一个永远解不开的心结,孰轻孰重,简单明了!
田丹荒废修为许久,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宗师,乍看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青衣女子,骤然发难,当着三十个大宗师面,不见出手斩了田氏家主,所有人都是呼吸一滞。
田家大宗师愣神瞬息,当即叫喊着齐齐冲来,为家主报仇,萧宁素心中燃起一堆火,管他什么宗师不宗师,身前三丈即是溅血断头处!
瞬息,十五个大宗师,皆身首分离!
姜氏家主再愚钝也晓得了眼前这青衣女子是何等,翻手间屠戮十五个大宗师,最少也是巅峰的超凡大宗师,甚至是道人境界,至于高不可及的修士,尚是不敢想到那个层次,只当是楚家暗手,不吃当前亏,一声撤退,风卷残云般逃了个精光。
楚离虹这才有眼睛看向这救了他一命的青衣女子,不管如何,躬身到地,谢过女子救命之恩。
有八景水纱,楚离虹的微末本事当然是认不出萧宁素,略略一调水纱,几近透明,楚离虹一抬头,便看见那个令他魂牵梦绕的佳人。
“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