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从即日起，关闭城内香阁，没收所有加巴，就地销毁。祭司们一概取消资质，贬为庶民。要是办学馆，资助他们场地和月俸。除此以外，让他们自生自灭。”周宇要想给堕落之城注入希望，必须先来一场虎门销烟。</p>

<p>“还有，命张献忠将城外所有战死士兵的盾牌、兵器集中，由刚才说的那些铁匠给我熔了，铸成钱币。从即日起发行，作为货币使用。”</p>

<p>“那货币的样式？”来俊臣面露难色。</p>

<p>“就按照你们那时候那种五铢币的样子造。”</p>

<p>“上面也印刻五铢二字？”来俊臣小心翼翼地问着。</p>

<p>“嗯，我想想。”周宇陷入了沉思。</p>

<p>“有了，上面印刻这两个字。”说罢，周宇在来俊臣手心上写了一个F和一个D。</p>

<p>“这是什么意思？大都督，这两个字卑职不认识。”来俊臣搔了搔头皮。</p>

<p>“不用认识，你就告诉他们印就行了。”</p>

<p>“好的，那卑职去办了。”</p>

<p>宫城最高处。</p>

<p>藏书阁。</p>

<p>两个娇弱的身躯正举着灯笼，如饥似渴地阅读着。</p>

<p>“好看吗？”</p>

<p>“好、好看。您怎么来了，大都督？”</p>

<p>“听图达说，你两天没出这里了。”</p>

<p>艾拉薇拉同时拢了拢头发，各自放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p>

<p>“这书？书是怎么来的？”</p>

<p>“什么意思，大都督？”</p>

<p>“我是说，书从纸张的制作到排版、印刷，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放眼库兹西亚，就算捕风城也没有制书的本事吧？”大都督往书架上望去，约莫着有百十来本书。</p>

<p>“书是一种很珍贵的东西。至于是从何而来，何人所著，就不得而知了。艾拉、薇拉自幼便只见吉丽大祭司拥有过一本，不过年代久远早已破败不堪。像这里有上百本书，还真是闻所未闻。所以、所以我姐妹二人爱不释手、寸步也不想离开。”</p>

<p>“没有书你们是怎么识字的呢？”周宇纳闷道。</p>

<p>“这就是祭司们的工作了。所谓祭司，并不都是像您眼中的神棍和乩童。在无主之地上，祭司除了念咒、制毒以外，还有很多职能。比如传播知识、救死扶伤、预测危害、化解战争、救济流民等等。每个祭司从小学的第一个技能就是识字，有条件的用书教授；没有条件的，就用木棍在地上写。”</p>

<p>“哦，原来如此！”</p>

<p>“艾拉就是吉丽大祭司手把手教出来识字的。我是偷学的，嘻嘻！”薇拉捂着嘴笑着说。</p>

<p>“是啊，你不偷学也不成啊。总不能天天给你带个头套吧？”大都督笑吟吟地说。</p>

<p>“大都督，这里的藏书我们姐妹二人简单翻阅了一遍。大部分是关于用毒制药、冶炼建筑、农耕历法的，这些可都是极为宝贵的史料财富。很多内容，我姐妹二人闻所未闻、叹为观止。”</p>

<p>“那么神奇？由此可见两点。”</p>

<p>“哪两点？”</p>

<p>“第一，捕风城比库兹西亚其他城邦和部落先进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处于文明的较高阶段。像我这样，从上往下看当然要先进。”大都督说着踮起了脚尖。</p>

<p>“第二，我大胆猜测，算了不猜了。说了你们姊妹花也不懂，走吧吃饭去吧。刚才我嘱咐毛细在前堂生火。今儿我给大家烤肉，啊呀呀，好久没吃烤肉了呦！”</p>

<p>旧时王谢堂前烤，也就大都督一人干得出来。</p>

<p>“大都督，您这一套烧烤的技法甚是精纯呐。我看比完颜和耶律不差！”张献忠凑过来，趁说话工夫抢走一个鸡翅膀。</p>

<p>“卧槽，你丫是夸我呢嘛？你这是声东击西啊！那是我给艾拉薇拉烤的，孙贼你吃几个了都？”大都督拔出火钳子指着老张骂道。</p>

<p>“哎呀，什么你的我的啊，不都是一家人嘛！呦呵、烫、烫着我上牙堂子喽！”</p>

<p>“大都督，斥候来报撼天盟已经全体开拔，进赴捕风城了，不日即将抵达。之后、之后您怎么考虑的？”白起盘腿坐在他身边，似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来了一句。</p>

<p>“考虑？没什么可考虑的吧，老白？”周宇头也没抬，继续盯着噼噼啪啪作响的炭火，他刚加了新柴。</p>

<p>“接下来捕风城怎么办？”</p>

<p>“我打算交给冉闵，老冉办事我放心。这城虽不大，但却新近换了城主、废了货币、免了祭司，我怕一般人镇不住。况且，老冉有统治异族的经验。”</p>

<p>（注：冉闵虽为汉人，却从小为羯族人、后赵武帝石虎的养孙，统领羯族多年，称武悼天王。）</p>

<p>“那咱们呢？”白起往滋滋冒油的驴腿上撒了一把椒盐。</p>

<p>“咱们？调整几日，我想去大地的尽头看一看。”</p>

<p>“什么？”白起愣住了。</p>

<p>“大地的尽头。我那张地图上画着，从这里西去不远的地方，便是库兹西亚大陆西方的尽头。我想看看那里有什么，是不是有路可进。”</p>

<p>“为何不选择从卡曼城突围，走中央通道直取屠梦城？”白起提出了战略性建议。</p>

<p>“此举不可取。一来土王塚势必集中优势兵力在中央通道，企图将我等一网打劫。大将被暗杀、失了捕风城，那老贼正在气头之上。与他正面交锋，我怕占不了便宜是小，全军覆没是大啊！”周宇说吧，撕了一条肉尝尝咸淡。</p>

<p>“二来我感觉这库兹西亚大陆上还有太多的秘密，有很多问题和现象我们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我们对脚下这片大地、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还知之甚少，没有资本与土王和毁灭之王对决。”</p>

<p>“原来如此，都督所言甚是，白某受教了。”白起说着，竟然站起身向周宇鞠了一躬。</p>

<p>“都是自己人，干嘛那么客气？”周宇一把扶住他，趁别人没看到忙拿起酒壶给他斟上一樽，说到：“来，喝！”</p>

<p>“啪！”一个石子打中火堆，激起一簇火星。</p>

<p>周宇以为是柴中的沙子爆裂，没有在意。</p>

<p>“啪！”又是一团火星。</p>

<p>“什么人？”张献忠、蓝玉、薛仁贵仓朗一声拔出佩剑，摆出战斗队形，把周宇围在中间。</p>

<p>“真是好兴致啊！”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头上传来。</p>

<p>那蹲在房梁上的人，不是叼着草棍儿的妮卡还能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