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我来救你!”人丛中班布尔艰难地推搡出一条路,跑过来给他松了绑。周宇使劲儿拧了拧腰,呦呵疼,妈的这后背看来伤得不轻。不过还好是皮外伤,没有伤了骨头和内脏。
“来,里长,披上!”
“你大爷的,披也得先擦擦洗洗啊!你不是奴隶了,活得精细点儿成不?”周宇怒斥他。
“我什么?”
“我、说、你、不、再、是、奴、隶、了!”周宇大喊。没想到杀死守卫的周围这些奴隶都站住了,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全场静悄悄的,每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此时真是一根银针、落地可闻。
“吼、吼、吼!”山呼海啸一般,不再是奴隶了这句话的含义没人比这些日夜忍受煎熬的人更想听到。周宇笑了,笑的有些难过,有些伤感。
“里长,接下来怎么办?”卡西多拄着一根棍儿蹒跚着过来,他是此次造反的实施者之一,众奴都看着他。
“上山,抢伐木兵的斧子!”没有兵器就不要想造反,周宇这些天观察发现,林子里的伐木工作是不会交给奴隶做的,因为需要使用大斧和锯子,奴隶们不能沾染铁器。如今正是夜晚,伐木兵收工看守剩不了几个,此时夺取那里的铁器和火种正是时候。
“卡西多,全体集合。男人在前、女人和孩子在后。劈了圈舍,把所有棍子形状的木头削成长矛,板子形状的砍成盾牌。喏,我这里还有一把刀,他们抢到的刀斧也用上。速度,一定要快,一定要快啊!班布尔,挑一百个第一档吃饭的号友,跟我冲啊!”周宇把钢刀扔给卡西多,领着一百奴隶,一路疾驰上山去了。
时间就是金钱,对于造反来说,时间就是生命。慢吞吞的等到被敌人的援军围了再傻眼,那不是大都督会选择的打开方法。
伐木场在林中山丘之上,距离中央广场并不远。在嘈杂声四起时,十几个守卫是跑下来看热闹的,眼见发生了大规模起义活动,俱是丢盔弃甲,撒丫子就跑啊。
不过这些老爷们平素里养尊处优,从不劳动,怎么跑得过一身腱子肉的精选男奴们。还没跑出林子,就被一个个撂倒送去归西了。
占领了伐木场后,周宇招呼着百十来人用麻绳把斧子和锯子捆好,串了棒棒两人一组抬下山去。全程他只说一个字:“快!”“快!”
“卡西多,人都集结好了吗?”
“好了,里长。”此时的大都督已经习惯了里长这个称谓。他爬上广场中央的石台,就是此前布鲁诺来视察时华美伞盖所在的位置。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虽然算不上军容严整,但无人多言、秩序井然,奴隶们一个个抬起头,胸前一起一伏,等这个猜不透的里长表态。
“兄弟姐妹们,从今天起,我们自由了。感谢你们的团结,感谢你们的无畏,更感谢你们的信任,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那个做人的梦想,那个不再作为奴隶、任人践踏侮辱的梦想。看上去简单,实现起来却无比艰难。”
“对于误解、谩骂、鞭笞、白眼,我并不在意。我知道,你们有些人讨厌我、憎恨我,但你们不应该憎恨自由的生命,不该憎恨美好的生活。我对卡西多和班布尔讲过,人只活一次,而这仅有的一次里要敬畏我们的灵魂。对那些玷污我们灵魂的人,应该怎么办?”大都督高举手中的钢刀。
“杀!杀!杀!”下面怒吼声破天。
“我不是无意而来,在遥远的库兹西亚有那样一群无畏的勇士,他们正在抛头颅、洒热血地与统治者们斗争,为的就是争取属于自己的明天。那个战事的领袖,你们都知道是谁了。正是他派我而来!”
“大都督!大都督!大都督!”
周宇双手展开,向下压了压,示意噤声。
“接下来,我给你们两条路选择。想要逃离这里的,给你们带上足够的粮食,就地解散。想要继续战斗的,拿上武器,随我杀去奴隶主领地,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
“也许,今天既是纪念自由的日子,也是纪念死亡的日子。战斗,你会死、他会死,我也会死。但是战斗下去,战斗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是为了摆脱暴政、压迫和残害,是为了避免被消灭,被亡族亡种。”
“相信我,我们不会就此无声无息的步入黑暗,不会再束手就擒;我们不会就此放弃斗争而走向消亡,不会再任人宰割;我们要活下去,而我们必将继续生存。为了那些冤死在皮鞭和虐待下的同胞,冲啊!”
“冲啊!”
在选择下,还是有几百人选择离开的。他们不相信自己和同伴可以在与奴隶领主的对抗中取得胜利,只想偏安一隅、暴走人生。周宇没有继续挽留他们,而是每人发了十几个饽饽,送他们上路。
选择留下来的老弱病残还是被安顿在了营地,约有四五百人。为了避免被侧翼驰援过来的守卫围剿,周宇特地嘱咐留下五百人设防,据守营地。其余两千多人,或持刀斧锯子,或持木枪木盾,聚在广场中心。
“卡西多,你留守。看好这些妇女孩子,记住我说的话!若是遇到强攻,不可恋战、不可追击,敌退我退。”
“班布尔,这奴隶主的老窝在哪个方向,有人知道吗?”周宇集合了所有号长,大声问道。壮汉们皆是摇头。
“这样,卡兹克你带五百人向东;班布尔带五百人向北;我带五百人向西;其他人跟着玛夏向南,若是遇到敌人援军,且战且退,速速派人通知其他三方面军。听懂没有?”
“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