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先把气儿喘匀了再说!”周宇蹲在魔盒下面,嘴里叼着一根草棍儿。那神态像极了一个人。
“我说,我们答应。若是您能打开魔盒,半人马部愿从此听你召唤。只要不伤天害理,不亵渎草原之神,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别扯蛋,你们那是马首,我这是人脑袋。”周宇啐了他一口,一根儿嚼得扁不拉几、全是唾沫的草根吹到菲斯克尔脖颈上。那汉子也不恼他,嘿嘿傻笑着。
“你先让我出去,我交代交代。”周宇说着,用命令的口吻跟老菲说。
“好的好的,英雄若是缺什么工具物事,尽管开口。只要我们有的,全都双手奉上。”周宇看了看他举起来的双手,其中一直手里一直攥着个摇铃,心想你们是只能双手,这双手四脚的生物,怎么看怎么别扭呢!
“薛西斯,这里面有个突发情况,我得先处理一下。听我号令,若是成功了,皆大欢喜,我们能全身而退。若是失败了,看我信号。只要寨子内燃起大火,马上率队突围。不要向腹地冒进,撤退回布鲁诺城堡,再图后事。听懂了吗?”周宇简短几句,布置好了任务。
“那你?你怎么办?”薛西斯听出来,这如果失败是鱼死网破、殊死一搏的意思,他在寨子外尚且可以杀开一条血路,可寨子里的人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别那么多废话,挺大一个大老爷们,哪有那么多后顾之忧。若是我死了,你给我立个碑,逢年过节给我烧点儿纸钱、怼上两瓶好酒就行啦!记住哈!”说着,周宇挑了二十多个身强力壮的奴隶兵,跟着自己急匆匆地返回了寨子。
“老菲啊,打开魔盒我得用我自己人。你们这身子,我觉得不好配合,身子竖着但肚子和屁股横着,单位面积内可以站的人太少,不好统一用力。”菲斯克尔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既然他已经答应解除封印,就由着他来呗。果然无论在哪里,有本事的人怪癖都多。
“玛夏,你带五个人站在第一列,来看我手势。在这个方块下面。”
“哎?老菲啊,不够高。在下面铺些板子或石碑,把我的人垫起来。”周宇忙前慢后地指挥,绕着圈测量。
“好、好,马上就来、马上就好!”
一顿鸡飞狗跳,人也垫高了,队列也排好了。玛夏、卡兹克、班布尔身后各站着五个人。每个人手上都缠着麻布,这是周宇告诉他们的,这样可以更好地吃住力道。
“老菲,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菲斯克尔心想,开始就开始吧?你跟我说没用啊,你是请来做法的,演好了演砸了不用请示我呀。
“唔,开始开始!”
“你们都后退啊!一会儿我发功伤着你们没地方买药去,这功法可是祖传的,威力无穷。”周宇一边胡勒勒一边摆出跳大神儿的动作,左一脚右一脚,上面还甩着膀子。
周宇心里清楚,这些草原精灵的意识还处于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祖先崇拜的历史阶段,没有科学正规的传道授业解惑体系。他们信奉的氏族或部落精神、智慧、力量的载体,需要通过某些超自然的行为,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行为来承载,要用白话来解释,累死也说不明白。
“一二三四、顽兔斯瑞!”周宇一边跳着甩葱歌,一边站在五米前,看着对着自己的这一面魔方。这把颜色代替成符号,他还真有些不适应。原来在单位的时候,有个刚上班的孩子天天玩这个,还给他讲口诀。讲的烦了,周宇不自觉地就会了,后来转起来比那孩子还快。最快的记录是一分零八秒完成。
但是这是个巨大的魔方,还需要通过指挥人力来操纵,不可能那么轻松。
“红色,向前!”周宇一边算计着,一边喊。他之前给每个人脑袋上系了两种不同颜色的发带,分为横纵。横着的时候六个人戴着白色发带,竖着的时候前两个戴白色发带的人还会戴着蓝色发带,每个人必须记清楚自己的颜色,然后听指挥用力把着魔盒的底端转动就行了。
“蓝色,向后!”
喊完,他又跑到侧面。
“绿色,向前!”
“黑色,向前!”
上左下下左。。。周宇一边心里复原着口诀,一边还要指挥十八个汉子不停地转动魔方。他自己跑前跑后累得气喘吁吁,奴隶兵们也是满头大汗。
不过好在,已经初见端倪。
“休息!原地休息一会儿!”周宇一屁股坐下,擦了擦汗。
“我说老菲啊,给上点儿水啊?没有白水巴黎水也行啊,依云什么的,俺们不挑!”周宇两条手臂撑在背后,顺时针摇着脖子,这特么一直盯着上面看,大脖筋都直了。
“呃,来了、来了,我们半人马不喝水,只喝这个。英雄和几位力士尝尝?”菲斯克尔着人端来一个木盘,上面放着十几个木杯子,里面乘着一些透明的液体。
周宇也没管是什么,仰脖一饮而尽。妈的,老子活儿还没干完,你不会下毒吧?卸磨杀驴你也得等驴拉完磨的吧。
“英雄噢不,大法师,这图形拼出一面了哈?”菲斯克尔的大马身子蹲不下来,不能跟大都督并排歪倒在地上,只能四条腿弓下来,凑近了谄媚地笑着。
“昂,才一面嘛。这个σ符号拼好了,哎呀还有五面呢,别急哈。我歇十分钟,就十分钟,然后继续开工。怎么着,你着急是咋的?单位来电话了?”周宇瞪着他说。
“哦,不急、不急,您慢慢干。我等、我等在旁边伺候着。”菲斯克尔一看初见端倪,一改之前凶神恶煞的模样,小马依人地蹲在一边。
“哎?这什么玩意儿?还挺好喝,甜丝丝的又比较清爽!”周宇砸吧着嘴,又把木杯子底朝上控了控,没有了。
“大法师喜欢喝,还有还有!来人呐,把这情人泪再端上来几倍。”菲斯克尔朝后面的马群喊道。
“情人泪?神马鬼?你们还挺会起名字。”
“呵呵,大法师有所不知。这草原上盛产各种奇花怪草。情人草便是其中一种,据说这草分公母,一公一母相得依靠才能存活,若是一株死去另一株不可能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