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周宇一记马鞭抽在那双手上。士兵显然没有料到会被逃跑之人偷袭,加上手臂吃痛一个拿握不稳火铳脱了手,落地之前还走了火。轰的一声,击中面前的“冰幕”,咔嚓嚓一阵冰雪碎裂。
大都督一个跨步,右脚一扫把火铳踢出去老远,防止他捡起来二度攻击。随后膝盖一弹正好顶在来人的小腹之上,那人哪里遇到过这么阴损的招数,又是抽手又是踢裆,堪堪捂住裤裆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大都督趁他矮身之机,一个箭步闪到他身后,手里马鞭从他脖颈处横着拉了过来,双手一拽硬生生扛在自己双肩,把那人勒得双脚离了地。
“住手!”周宇侧过头,看到另一个士兵用火铳抵住薇娅的头。
“你放开她!”周宇手里马鞭不松反紧,后背上趴着的那个士兵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双手不停在空中抓腾,表情痛苦异常。
“你先放!”逮住薇娅的士兵火铳又往前抵了抵,跟一个下手如此毒辣之人谈判,任谁都会留个后手。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周宇提议。
“好!”
“一、二、三!”
“砰!”果然,猎人对上了老狐狸。两人各怀鬼胎,数到三的时候周宇并没松手,支撑脚用力原地打转一百八十度,扭背向前。对头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他料定放下马鞭的敌人没有任何攻击力,若要一击必杀更待何时,于是果断开枪向大都督射击。
结果很明显,火铳击中自己同伴。那家伙嘴角抽了抽,瘫软在周宇背上。雷霆万钧之时,周宇不敢怠慢,右手闪电般摸向腰际掏出匕首。左手马鞭回旋,乃是一个虚招,看也未看地射出匕首。
眼前的军士一个侧身,闪过锋利的匕首,抬枪正要继续射击。周宇一个熊抱扑到他身上,两人滚做一团。大都督一手摁住他持枪的手,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那人则用腾出来的一只手攥拳,用力击打周宇的面门。
吃痛回防之间,那人奋力一挺掀了过来,反倒把周宇骑在身下。举枪就打,砰的一声。周宇急中生智,一把拍在枪身上,火铳把他脑旁的雪地打了一个大坑,崩了二人一脸冰碴和**残渣。
咔、咔、咔,机簧空响的声音。士兵面露惊愕之色,周宇心想机会来了。你没有子弹了,接下来咱们就真刀真枪地来吧。他正琢磨着来一招肘击,余光扫到士兵脑后的巨大“冰幕”。“冰幕”刚才被火铳击中,网格由粗变细、无序蔓延,现在已是蛛网一般没有一块儿完整的地方。
卡啦啦、卡啦啦,不好!雪崩了。
拄在他身上的士兵根本不知道脑后的形势,还以为大都督吓破了胆才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他半蹲着站起来,两只熊掌高高举起,左右开弓准备给周宇来一记双峰贯耳。
嗖的一声,裤裆下一滑。眼前之人疾速向后退去,消失在视线里。士兵惊讶不已,连忙起身回头看去。原来,是那个丫头拽着周宇的裤管把他从冰面上偷走,拉进圆塔之内。刚才三人出来的地方,是圆塔的门。
士兵哇呀呀怒吼着朝门内走来,迎接他的却是一大一小两人齐刷刷地挥手。
轰、轰隆,山呼海啸一般的雪块、冰块一齐压下来。周宇眼看着那人的表情由愤怒变成惊恐,又从惊恐变为绝望,转瞬被雪流冲走了,除了恐惧以外毛都没留下。千钧一发之际,他奋力地把门关上,用后背抵住。转身上好门闩。
呼、呼,周宇用手背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这不是消耗体力流下来的,而是被吓出来的。还好、还好,这丫头先下手为强把自己拽了进来。否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已经葬身雪海,再次被人发现找到应该是几万年以后的事情了。
喘着粗气,周宇向薇娅竖起大拇指,示意你真棒。那小丫头调皮地抿了抿嘴,歪着脖子做了个大都督看不懂的手势。他猜测,应该是巴旦人庆祝胜利的手势。
轰隆、轰隆,铁门外的雪崩持续了好一阵。逐渐,声音小了下来,直至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门是绝对不能打开的,此时一旦拉开铁门,冰雪倒灌而入,内外不等的压力瞬间就会把圆塔挤压成一块抹布,二人死得不会比外面那三个哥们儿好看多少。
既然没有了退路,那只能往前。哥仨是从哪儿来的呢?变他们的来路为咱的去路,不就有了活路和出路吗?周宇把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拽起坐在旁边的薇娅,四处查探起来。
这座圆塔是中空的,内里处处燃着火把,把塔心映得灯火通明。周宇一手拉着薇娅,一手握着匕首,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生怕再出什么岔子。这里是密室,若是遇袭逃都没得逃,更何况自己还护着个小的。
咦,这是什么?塔心正中央有一个铁笼子,大概就跟马戏团关老虎狮子的笼子那么大,四四方方、规规矩矩地摆在那里。周宇靠了过去,抬头向上望去,一眼看不到头的顶部延展下来几根钢丝,勾住了这个笼子。
这、这不会是一种电梯吧?周宇回忆刚才小便那人出门之前他的确听到了里面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没准就是这个大家伙启动运行的声音。
出门在外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字——安全,周宇不敢大意,解下背后的包袱先从笼门丢了进去。观察了许久,没有什么异常,应该不是机关陷阱。于是,他拉着薇娅最后向四处张望了一番,跨入笼子。
笼内十分简单,除了脚底下踩着的钢丝网,就只有眼前的一个另类杠杆。一个大齿轮咬合着几个小齿轮,凸出在外面两个手摇把,机器顶部直接跟垂吊下来的几根钢丝相连。大都督试着用手朝一个方向转动手摇把,纹丝不动。换一个方向,吱吱呀呀,齿轮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