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圣物嘛,也就是心肝宝贝呗?放心啦,我虐待自己也不会虐待它。况且,说实话我就只有这一双鞋。你要是要回去,我真得光着脚丫子回去了。嘿嘿!”
妮卡看着眼前这个坐在地上脱了鞋又穿鞋,忙的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年轻人,陷入了谜一般的沉思。自己究竟怎么了,为什么对周围发生的一切仿佛毫不知情呢?他又是谁,为什么自己的圣物全都落在他的手里。
难道我,跟他之间,有什么故事发生?而自己,却把这些都遗忘了?
“你、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哦不是,我到底怎么了?”
尽管心里依旧充满抵触,可妮卡还是不得不放下身段不耻下问,她早就看穿了自己那些族人长老们一个个既不是当局者也不是旁观者,顶多算个吃瓜群众。要想顺藤摸瓜找到头绪,还得从眼前这小子着手。
“别急、别急,马上就好。喏!”
周宇最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发簪,摊在手掌上递了过去。这枚小小的发簪是翅膀形状,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若不说它是首饰还真容易被人误认为是小型鸟类的翅膀呢。
怜悯之翼,拿了这么久,终于物归原主了。大都督如释重负,长长吁了一口气。
妮卡颤抖着手臂,慢慢、慢慢拾起怜悯之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忍了忍、再忍,别过头去。还是没有忍住,她不想让这小子看到自己流泪。
怎么了?看到这发簪流泪干嘛?
“这、这不是你的怜悯之翼吗?”
周宇不知道自己哪个动作不稳妥还是哪句话说得不规矩,怎么又把这丫头气哭了。他愣在当场,手不知道收回来还是拍过去,手足无措、形容尴尬。
“别、别过来!”
也许是察觉到了大都督要靠近自己,妮卡连忙把头转过来制止住他,慌乱地用葇荑擦了擦眼角,抽了抽鼻子。
“你是怎么得到我的东西的?”
一句话问出来,问者满怀期待,答者愁容满面。这该怎么讲呢?从哪里开始讲呢?若是从撼天盟打闹地府开始讲也许得讲上三天三夜,若是从第一次遇到草棍女开始讲呢,一天两夜就够了。
不过从哪里讲,都得人家相信才行。大都督有自知之明,他讲出来的故事自己都不相信。
“我先问你,你相信有未知的文明存在吗?”
“未知文明,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这里科技更加发达的族群,操纵更加厉害的武器,侵略了无主之地。”
“你是说原主?你竟然知道原主?”
妮卡正了正身子,她刚才已经从牌位上大长老的序列粗略盘算清了当下的时代所处,乃是第一次天地大战一千二百年后。
而眼前这个生于一千多年之后的年轻人居然知道原主的存在,那么不是现在无主之地被原主所统治,就是他活了上千年。
“不对啊,难道说原主又回来了?”
“你知道他们逃走?”
“当然知道,第一次天地大战是我们八神兵最后一次并肩作战。那次血战,虽然无主之地生灵涂炭、人神共愤,但勉强算是驱逐了侵略者。”
这次轮到周宇惊诧了,看来自己所料不错。眼前之人,正是参与了那次血腥战斗的妮卡,也就是巽王。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记忆之中切换,为什么她的肉体可以存活这么久,这些谜团太过烧脑,他瞬间在脑海中拼凑出无限可能,但旋即又都自行一一打碎,因为那些臆断实在太经不起推敲。
“这个,我不得不提醒你,巽王大人。原主不是你们打败的,他们是内部出现了问题,抑或是他们的老巢发生了暴动、政变一类事端,事发突然、情势紧急才会全军撤退。还、还真不是。。。”
“我知道,若不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无主之地也许早就、早就沦为他人脚下之奴了。”
妮卡缓缓低下头,思绪似乎回到了一千多年前,那血雨腥风的一个昼夜。
“唉,不过,就算没有被原主奴役,现在的无主之地也好不到哪去呦!”
“怎么,现在又怎样?”
一句话生生把沉思中的妮卡唤醒过来,依她这种圣母向的人设来看,所有与天地、苍生、万物、生死有关的元素全都是她的菜。
“你不知道吗?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去记忆的?呃,这个问题可能有些难。我换个表述方式,你现在的记忆停留在什么阶段?”
“我的记忆、我的记忆。。。”
妮卡陷入了追忆,周宇从她脸上看不出似水年华,只能看出青丝华发。一千多岁的大姐姐,真心给您跪了。
“我只记得原主突然消失后,无主之地还没来得及重建,神兵内部就产生了巨大分歧。我四人与他们剑拔弩张、势不两立,其实我的心里是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的。可是他、他却不允许任何反对的声音。”
妮卡越说声音越小,大都督听得是越来越迷糊。什么你啊我啊他啊的,没个名字也没个姓氏,这划拳不靠嘴全靠猜的游戏,属实不好玩。不过看这大姐姐的神情,似乎不愿意透露太多。
“算了,这些都是历史了,无论谁对谁错也都改变不了了。我只想告诉你,现在的你身处一千多年之后的无主之地。至于这里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说了你也未见得相信。你得走出去,用你自己的双眼去观察、双手去触摸,才能感知世界的样子。”
“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