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反贼,都得死!让你们下来陪我,水王大人万岁!呃——”
杰朗一肘锤在他的后心,这小子软绵绵地跪了下去,像一摊烂泥。
“班布尔、班布尔?”
回头一看,这小子正跟杜鹃讲着什么黄段子,满脸不明所以,还不知道大都督在唤自己。
“来了来了,小的在呢。”
“班布尔,布鲁诺的囚牢你知道吧?那种黄色的药水还有吗?”
“有着有着呢,那种宝贝怎么会没有?”
班布尔贼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罐子,瓶塞上被蜡死死封住,这东西要是流出来可是要命的。
“来,给大主事尝尝,这味道可不是一般人享用得了的。”
周宇手一挥,班布尔二话不说,捏着老贼的下巴整罐子倒了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活生生的汉子瞬间石化在当地,跪在那里满眼的惊恐,伸出去要抓挠什么的右手刚举直,整个人如同雕塑一般,没了任何生气。
“大都督,这就完了?”
“完了?”
“不审审了?”
薛西斯把周宇拉到一边,不解地问。
“是啊,刚才我还打算问两句,可你看那个损色,像是能吐出象牙的狗嘴吗?杀了就杀了,更何况我还有大用处呢。”
连夜,周宇嘱咐人把17号雕塑装车送往醉花城,这个时候老薛养的那条情报联络线就派上了用场。光有伊莱克人的彻夜狂欢不够,加上说书人的巧舌如簧也不够,他要让醉花城的每个人都知道。
西岚奴回来了,剑指水王漓,谁都阻挡不了。
是夜,站在当年霏琳娜歇息的那个房间,周宇望着远处的月朗星稀、老鸦孤鸣,陷入了沉思。
这一战可以说是兵不血刃,没死几十人就拿下了伊莱克城,不过胜不在战力而是胜在空中打击的战术。实践证明,空军和海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年封了张献忠一个海军元帅,不知道未来他会不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那中央大陆不是号称有着一个巨大的淡水湖吗?如果要是能找到那只金蟾蜍,可就美妙无比了。不过,人家也许只听从巽王的召唤,咱这种泥腿子有没有法子驾驭还是个未知数。
“嘟嘟,你在想什么?”
“唔,我在想人为什么总是要推翻自己之前的决定和判断,从而反复重复错误呢?”
“那、是什么意思?139不懂!”
“比如我教你玩的斗地主吧,你还记得吗?”
“当然,你忘了我是咱们几人中间的得分王吗?”
周宇嘿嘿一笑,那是自然,你脑子里有算法呢,记牌记得清楚无误,又极少受到情绪干扰,你不赢谁赢?
“人和你们不一样,人抓了一手好牌,有的时候会想我要打你们俩一个春天,他就会想法设法出大牌,让你打不出一张牌。可是打到一半发现动力不足了,就改变策略防守,退而求其次,实践证明后面的选择也是错的,到最后偷鸡不着蚀把米,反倒瞎了一手好牌。”
“这有什么可比性吗?”
“当然有,就如同伊莱克这十来万百姓。起初,他们以为举手投降接纳大主事,就能安然活下来。结果呢?那老贼来了以后把他们祸害够呛,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我听说每家的税赋长了三倍。”
“而我们打来了呢,他们又开城投降,现在在街道上饮酒作乐、彻夜不眠,庆祝着南部大陆的光复。可是谁又能说得准,我们不是过客呢?哪天水王打过来,他们会不会再次倒戈,我心里不踏实。”
“我懂了,人心是会变的,但是我们机器不会,我忠于原主就会一直忠诚下去,从不变革。”
“我担心的不是变革,而是在这种反复中人性泯灭掉了,失去了公平正义,少了自尊自重,这才是最可怕的。”
周宇对于索拉西亚的掌控,心里是有完整评估的,大概只能打到六十分,刚刚及格,甚至都不及杜班西亚,更别提库兹西亚了。
不知道此刻的霏琳娜在做什么,是不是还在以绝食抗争。未来的战斗,既要打倒、打死水王漓,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更重要的是,要跟他比恶,今天给方天城送去17号雕塑的意思也正是如此。战争本就是邪恶的,在这里面寻求美好的东西,那就有些天真幼稚了。
没有恶,再好的仗也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