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被暴戾统治和驱使着的人无一不是愚昧、无知和迷信的。也许,这也正给了周宇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好机会。
“行了,我这就去应。”
万三拦也拦不住他,只好默默把他送到王城拐角处,周宇怕他受了牵连,叮嘱他赶紧回去,如果有事自己会派人与他联络。最近一段时间,不要艄公也不要打渔,就猫在家里不要出门,等消息即可。
“站住,什么人?”
刚才还哈欠连天的几个绿衣守卫看见大都督带着四人鬼鬼祟祟地靠近,立马提高了警惕。
“呃,我、我们是,军爷听说你们招人干活儿?”
周宇故意卖弄出一副市井无赖的嘴脸,两手抄着袖子,弓腰驼背地靠过来问。
“去去去,站远一点儿说话,老叫花子!这一身骚气!”
几个军士连忙挥手抚了抚鼻前空气,满脸的厌恶之情。
“嘿嘿,军爷,是不是、是不是有活儿干?钱、那个赏钱怎么算?”
“赏钱?给水王漓大人干活儿你还想要赏钱,你要命不要?哈哈哈!”
一个矮胖子带头哄堂大笑起来,周宇脸上有些尴尬,这戏有点儿演过了。
“没有、没有赏钱,让我哥几个怎么干嘛!”
大都督面露难色,转身便要走。
“唉?让你们走了吗?”
胖子一声呵斥,四五个士兵拔出佩刀拦住五人。
周宇故作惊骇,五个人背靠背贴在一起,瑟瑟发抖。真个是表情包:萌新瑟瑟发抖。
“来了哈哈,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几位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变化比大都督计划的快很多,不容他们继续演戏,军曹下令后几个人被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一个一个跟糖葫芦似的串起来,用马鞭赶着就进了王城。
尼玛,早知道这么容易老子还准备那么多台词干毛?周宇心里一通狂草,脸上继续假装惊惧万分、手足无措。本来,他还想说自己是南方的药农,因为遭了马匪途中被劫,现在没有盘缠返乡回家,不得不找个营生出出苦力,换些盘缠可好路上用度。
可谁成想,根本用不着他编这套瞎话,兹是靠近这处征召处的,无论男女老幼还是飞禽走兽,人家宁可错杀一千、绝对不放过一个。
当夜,五人竟然是在牢里度过的。这个,在禁卫军那儿叫做过筛子。
什么是过筛子?其实就是毒打。先是棍棒,问你认识不认识,不认识的好好认识认识,认识的说你认识不够,让你重新认识。
棍棒招呼完了,过筛子的第一步“松骨”也就结束了,这时候即便苦力们没有断手断脚也早已经是头破血流、一身淤青了。可这些酷刑远远没有完,后面还有“舒筋”,也就是鞭子招呼过来;再后面还有“饮汤”,也就是用大缸将人溺入其中。最后就是“炙肉”了,顾名思义用上了火炭,前胸后背给你烙个九饼八筒,才算了事。
跟周宇他们一同过筛子的还有十多个人,其中两个没扛过来。一个在“松骨”的时候断了脚,不再具备施工的必要条件,所以丢去了乱坟岗任他自生自灭;另一个在喝汤的时候犯了哮喘,直接溺毙在水中。
大都督那只缠了黑布的叛眼没有露出来,生怕被别人看出蹊跷,只把他当独眼龙来对待。此刻他通红着眼球,把这些行刑之人的五官相貌牢牢记住,生怕日后报仇找不到仇家,伤及无辜。
“大人!”
“嘘!让你叫什么来着?”
躺在牢房里,身子下面全是干草,反而让周宇感觉到舒服异常,奴隶营就是这种睡法,踏实、干净、畅快。
“哥,哥你还扛得住吧!”
“嘿嘿,小意思,比起布鲁诺手下富伦、库卡两位老兄的手腕,却还差着火候呢!”
“嘿嘿,亏、亏你还记得他们。哎、哎呦,别碰我图达,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