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这帮爪牙下手挺狠呐,看给这孩子打的,脸都苍了。”
玛夏想伸手过去,麻辣烫一把搪开了他的熊掌。
“嗯,是我这个爪牙打的。”
大都督没抬头,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寻思什么,嘴上稀里糊涂来了这么一句。
“你这是。。。”
玛夏赶紧把伸着的手背到身后,大哥管教小弟乃是天经地义,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同为小弟的指手画脚。
麻辣烫眼里噙着泪,挨打之后他一句话没说,这两滴眼泪是他所有的反馈。毕竟只是个孩子,看他委屈的样子周宇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这小子应该并非有意陷害自己,只是涉世未深行为举止有些乖张散漫而已。
整个索拉西亚之上憎恨水王、企图杀之而后快的人何止万千,又有多少仁人志士惦记着女王霏琳娜。大都督现在回头再想这个问题,合理得很,麻辣烫猜出来的也并不是什么绝密信息。
“好了,别哭了。一个大姑娘,哭的跟个娘炮似的。”
扑哧几声,图达和玛夏同时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大人,没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什么大姑娘、什么娘炮啊?
周宇不怎么会安慰男人,就连对女人行此道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生疏了。爱你的女人等不到你的安慰,你爱的女人你不会去伤害,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心里早就知道。
“我只想告诉你,小子。说话要三思而后行,脑袋是你自己的,别有事没事别裤腰带上瞎几把晃悠。”
男人之间,就这么点儿事,也不过脑子、也不过夜。下午时分,麻辣烫就跟好人似的,把一切忘到了脑后。大都督自然不会往心里去,毕竟他是动手打人的那个。
依旧是绞盘旋转,依旧是大都督手蹬脚刨。不过这次,他决定换个策略,让霏琳娜来找自己。怎么个找法儿,若是说出去让一个囚徒来找自己,别人听到非笑掉大牙。
可是,周宇就是那么一个办法永远多于困难的人。
他靠唱歌。
“噢哦哦哦耶咦耶唉,爱你在心口难开。。。”
“请你轻轻告诉我喔,不要叫我多疑猜唉。。。”
“你可知道我在爱你,怎么对我不理睬唉。。。”
爱你在心口难开这首歌,周宇曾经在那个风紧扯呼的夜晚哼唱过,而对于这七个字,霏琳娜不仅烂熟于胸并于她有着非凡和难以磨灭的记忆。
那是南部大陆天牧狩分区赛的第二局,他用一个“爱你在心口难开”的绳结折桂,从此声名大噪并一举霸占了霏琳娜的芳心。
此时一个孑然的身影,正跪坐在第八层的监牢之中。她紧闭着双眼,脸上泪痕未笑。每天的不眠不休、不吃不睡让花朵一样的姑娘形容枯槁、面色惨白。她的心里一遍遍默念着乃父乃母的名字,请求着神明的怜悯和奇迹的发生。
若是有来世,愿生生世世不生于帝王家。这句话,是那该死的奴隶说过的,多么得痛彻心扉、多么得夺人魂魄。是啊,可惜此生未完,哪里来的来生?生者无街市,死又两难全。索拉西亚的命运是否如自己一样,就此堕入地狱、败血凋零?
忽然,已经进入弥留之际的她耳边传来了一阵歌声。那声音,就像是黑暗里的一缕阳光,带着欢快、带着俏皮、带着不羁、带着笑容,挡都挡不住地迈进她的耳廓。
“爱你在心口难开。。。”
“爱你在心口难开。。。”
刷的一下,眼泪奔涌而出,弥漫在那花一样的脸颊,开出了绚烂、开出了希冀。
是他,是该死的他。
他终于来了,唱着那首只有她听过的歌。多少个魂牵梦绕的夜晚,多少个痛彻心扉的时刻,她的希望随着那个金属面具和那个背影越走越远、越来越模糊,曾经以为永世不能再相见的那个西岚奴。
他回来了!
女孩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挪到了有三根铁栅栏阻隔着无尽时空的小窗,透过蓝色的天空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有泪水、迷雾,浸泡着一切、冲刷着离愁、洗涤着痛苦、诉说着沧桑。
“喂、喂。。。”
“西岚奴,我在这里。。。”
声音细若游丝,她没有力气把这声音送得更远,此时能够活着、能够挪过来已经是最后的希望在支撑。没有这首歌,她怕自己连这一刻都支撑不下去了。
“草,踏马的忘词儿了!”
一句十分不合时宜的话闯了进来,那么熟悉、带着画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