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多颤颤巍巍,依旧保持着臣下之礼。
“老卡,我命令你站起来!”
周宇是真有些动怒了。
老卡再站起来,是班布尔和玛夏左右扶着。
“原来在奴隶营,你不是负责后勤吗?我到这里来第一次喝酒还是你给我搞到的,怎么现在到这里来守监牢?”
“回里长大人的话,现在军中事务错综复杂、此起彼伏,可不比原来咱们在营里那会儿。老骨头记性不好、身子骨也弱,那些要务还是交给年轻人来做比较合适,但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现在咱老了睡觉也少了,正适合干这些守牢打更的活计。”
原来卡西多是为了发挥余热,主动辞去领导岗位,一心扑在这个费力不讨好、熬人又不招待见的工作岗位上来。大都督听到这里,心头一紧紧接着却是一暖。
他走过去,双手环过老卡肩膀,重重地给了老人家一个拥抱。即便在熊抱中,他依旧能感觉到老者在瑟瑟发抖。这种发抖,不是害怕那种;而是充满了希望和期待,就如同用身体在跟周宇说:我看好你,里长大人。
“坐、老卡!坐下聊!”
周宇哈哈一笑,一屁股盘腿坐下,两只手在膝盖上一拍,又拿出奴隶营那一套。
“这、这。。。”
老卡抬头看了看,有玛夏和班布尔,也有伊莱克城的卫兵,甚至还有城主詹索在,如此动作难免会有不成体统之嫌。
“天牧狩大将军让你坐,你就坐啊!”
詹索都看不下去了,急忙插话过来。
老卡眼角泛着泪光,重重唉了一声,一个盘腿也坐下了。这是他们同牢时二人习惯了的姿势。
“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同时大笑起来。玛夏和班布尔也不甘示弱,一左一右席地而坐。詹索年轻有为,又是周宇力荐之下取得了今天的城主之位,与囚巴、普西卡和桑切四足鼎立,平起平坐。若不是机缘巧合之下入了周宇的法眼,他现在没准还在守城门呢,所以对于大都督这小子是五体投地、指哪打哪。
这不,五个人同时坐在地上,不像是问责倒像是家里头叙话。
“我说老卡啊,昨晚儿你当班?”
“是啊,里长大人!”
“这囚犯你上岗的时候在吗?”
“在,大人。老骨头上岗的时候亲自巡察了一番内里的各个监牢,这一层只关了四个人,虽然咱老眼昏花,可这区区四块生肉咱还是算不错的。”
“那交班的时候,你又去查了一遍?”
“不是,里长大人。交接的时候按理是由接班人巡察,那四位巡察时惊呼犯人逃走,我等才过去复核,一看果不其然,那人不见了。”
“哦,那牢门打开了?”
“没有,完好无损!”
“那牢内有破坏的迹象?”
“更没有,大人!这牢房比布鲁诺那里关押着人棍的监牢还要坚固一百倍,别说是手无寸铁了,就算给他一根铁锹,想在地上挖出个坑也得需要月把时间。”
也就是说既没有破坏上下左右的墙壁、也没有损毁牢门,这小子就不翼而飞了?
跟我玩大卫科波菲尔呢这是?
周宇搓着下巴,微闭着眼睛寻思着一切可能性。果不其然,自己就觉得他有问题,没想到这么快人家就动手了。先下手为强啊!大都督什么时候忘了这个道理了,兵家大忌啊!
“里面那两道门岗也没有任何发现?”
老卡所在的乃是第一道门岗,里面还套着两队人马。一队负责每隔一个时辰巡察一遍,防止犯人斗殴或者自戕;另一队是伙头兵,负责给犯人做饭和消防。这两拨人不能自由出入监牢,乃是三天一换岗。
“没有,老朽问过了,毫无声息、毫无征兆,那小子就凭空、凭空消失了,如同鬼魅一般!”
卡西多说到后面,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恐。对于这些长期生活在史前文明时代的人来说,用一本小学拼音本就能写完他们脑子里的科学知识。而这本拼音本解释不了的现象,对他们来说都是神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