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惊恐万分的表演远没有结束,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大都督用脚尖勾起尖塔的尸体,脚背一弹他整个人像花瓣一样被踢向空中,下落时周宇右手上掏,一把捏住尖塔碎的不能再碎的脖子,拎到嘴边。
“他、他是在吃人吗?”
“好像在喝血。”
贪婪的吮吸了几口后,周宇的眼睛才逐渐恢复如初,身体外那些不安分的黑气不知什么时候,逐渐消失了。
尖塔就这么死了,毫无还手之力。不仅死了,而且死的十分诡异,连体内的血都被那杀人之人喝了个干干净净。
骑士团其他余众没有束手就擒,看到尖塔被消灭后他们睚眦爆裂,红着眼睛誓死拼杀,但无奈人数过于悬殊,分分钟就被料理个干净。
周宇起初纳闷,当然最后都归结为致敬。这些骑士看到自己的指挥官被当众宰杀,追随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战死,如果是自己也会选择这条路。
毕竟,投降后你并不知道等着你的是牢狱还是死亡,无论哪一条都好不过力战而亡。
春天的百花没有等待漫尽草原的血河灌溉,就兀自发出扑鼻的香气,掩盖住了炮火的硝烟和血腥气息。周宇站在山坡上,头发垂了下来,想到郭沫若的那一句:春天没有花,人间没有爱,那还成个什么世界?
“大人,你刚才、刚才。。。”
“不消说,我都知道。”
周宇看着满地的尸横遍野,头也没回,淡淡对泰山说了一句。
本来泰山是想提示大都督,他刚才又被邪魔侵体、惹鬼上身了,而那位鸠占鹊巢的神秘人物兽性大发,以雷霆万钧之势秒了尖塔。但让他费解的是,这一切居然与上次不同,周宇都是知晓的。
人是一种很奇妙的动物,就在几天前周宇还赖在被窝里,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为自己挑起战事害张献忠、蓝玉等人丧命而重新审视人生。
几天后,他就纵容体内的神兵坤大发魔性,露出獠牙当众饮血尖塔骑士团团长。
对比之大、高低之距,令人瞠目结舌,唯独周宇自己明了自己心态的变迁。
以暴制暴,是最后的办法。在这里,没有以善制暴的渠道和土壤。即便在文明高度发达的前世,你也没有。
若不是坐在发动机盖上声泪俱下的控诉,又恰巧有人拍摄下视频传播到网上,谁人会关注一个普通的车辆维权事件。若不是历数商家的无良和无理,甚至无道,谁人会知道行行业业都存在层峦叠嶂一般的欺诈?
合法权益,是每个人生命里考虑最少的一件事。无主之地的平民百姓,甚至丝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包括霏琳娜。她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交出自己的初夜权,她没有想过,只是告诉周宇这是传统、是命令、是不可抗拒之力。
若要推翻这种不可抗拒之力,就只有以暴制暴,别的法门行不通,你总不能去告、去申诉、去求苍天开眼。哪有什么苍天有眼,有的只是人心险恶。
所以,张献忠等人的死是重于泰山的。那让周宇坚定了要推翻暴政的理想信念,他谈不上多么高尚、多么道义,也不喜欢称自己为救世主。此时此刻的他只有一个概念:杀人者必诛之,暴虐君必屠之。
很凑巧,菲斯佩斯的失手让坤神入主了这具身体,给予他无限力量和恐怖爆发,不知道他们俩现在是谁在利用着谁,还是彼此都清楚对方的所求所需,不点破的原因是各取所需罢了。
南侧被攻陷后,水王大军阵脚大乱,冲潭和平阳迅速分拨兵力来填补缺口,可惜他们腹背受敌、分身乏术。一方面,周宇带兵迅速入驻尖塔骑士团营地,让敌人欲“霸”不能;另一方面,老薛和玛夏不断发起攻击,让二者不得不小心应对,瞻前顾后。
此役的胜利,不仅打碎了水王五虎上将高高在上的神龛,也重塑了女王军的士气和威名。更主要的是,精灵族的参战使得周宇对未来战术打法多样化、斗争手段精细化、问题矛盾清晰化充满信心。
“小子,你在想什么?”
占据了尖塔骑士团原来盘踞的南麓,周宇望向不远处的一号基地,若有所思。
“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不叫小子,靓坤。”
“哦,那你在想什么,小子!”
跟他熟稔之后,坤的话也开始多起来,偶尔甚至还会借机搞一搞笑。
周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有什么无奈的呢?”
“不喜欢战争。”
“为什么不喜欢?战争很好啊,人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找到自我,才能实现价值。”
坤的话与前世那些老领导如出一辙,可惜那种自我和价值都是暂时的、徒有其名的、被人利用来麻痹属下的,真正受损和孤吊一生的是千百个家庭。当一个个丈夫、父亲猝死的警属军属抱着那些金灿灿的几等功奖章泪如雨下的时候,有谁会想到功名在生命面前是多么的肮脏和轻浮。它们曾被无数次的利用,周而复始、前仆后继。
“坤,你看到我身后那些士兵了吗?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也是妈生的。甚至白天战死那些尖塔骑士团的骑士们,也并非罪大恶极。可惜,他们生不逢时。价值、自我,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