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对不对,霏琳娜、霏琳娜!”
周宇护住自己头顶,发现脚面又露在外面,急忙改口。
“说吧,你有什么事?阿奴!”
阿奴?我滴乖乖啊!什么时候给咱起了这么幼齿的一个昵称,这要是让玛夏、图达那些货听了去,还不得笑话自己三十年?可不敢、可不敢!
大都督急忙四下张望了一番,确信没有人在偷听。
“我说霏琳娜,阿奴就算了吧,虽然我的确是西岚奴,虽然我那个法克米的称呼是布鲁诺领主给瞎起的,可您也不能叫我阿奴啊!多拗口、多别扭啊!”
“好吧,阿奴!”
“记住了,不许叫了啊!”
“好的,阿奴!说吧,有什么事相商,阿奴?”
真是拗不过她,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年轻女子都有一个特点——九头牛都拽不动。可霏琳娜这种不叫爱情,叫单恋。
“霏琳娜,现在我们取了一号基地,不过我发现一个不太乐观的苗头动向。”
“哦,是什么?”
霏琳娜眉头微皱,她似乎猜到周宇想说什么,不过又拿不准。
“你看到今天下午的情势没有?”
“你是说那么许多的百姓和平民来叩拜你?”
“大小姐,她们哪里是叩拜我?她们是在叩拜神!”
是了,霏琳娜仔细思考和回放着下午的细节,的的确确这些人是抱着一种近乎于痴迷和迷信的态度在从事宗教活动。第一,她们表情肃穆、神色虔诚,一个个跪的五体投地、拜的信誓旦旦。第二,她们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例如耕牛和蛋鸡都牵来,宁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供奉神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她们居然还有献祭的想法,让小姑娘出来以身相许、敬献贞操。
周宇不相信这是孤例,也不相信渔美背后没有人指使。一切都发生的过于平静,却在平静中掩藏着杀机,让人感到极度不安。
“你是说,百姓们笃信神兵坤可以拯救苍生万物?这也没什么错啊!”
霏琳娜还是不能理解,迷信又怎么样?神兵坤的存在本来就是需要普通百姓供养、祭拜和信奉的,没有什么不对。若是有人大逆不道地反对和反抗他,才是新闻。
“是没有错,可是我总感觉到头顶上有一张无形的网在张网已待,等着我哦不,是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我们?自投罗网?”
霏琳娜更加难以置信了,但周宇说的话他从来不怀疑,即便没有道理她也会无理由接受,只是这种凭空捏造出来的危机感和阴谋论让这位刚刚履新就几经挫折的新王确实感到毛骨悚然、如坐针毡。
“是的,你还记得那个在伊莱克城广场跟我对峙的年轻人吗?”
“记得,你是说他的凭空消失就是第一个信号?”
“不,他的出现才是。消失不是目的而是结果,他的目的是在广场之上制造你我的窘境,让我们的政治理论站不住脚!”
“政治理论?”
“嗯,这个以后再说。玛夏**控是第二个信号!”
“这我就不能理解了,玛夏被人用妖法控制,跟百姓没有关系。你强行把这件事跟辩论和这次的祭拜相关联,让我怎么接受?”
霏琳娜摊了摊手掌,的确第一件和第三件事与百姓密切相关,而玛夏遇险似乎与百姓毫无干系,单纯就是两军对垒中的一个卑鄙手段而已。
“不然、不然。你想啊,玛夏若是成功刺杀了我,不仅会酿成大乱,百姓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
“你、你是说?会把天牧狩大将军、索拉西亚第一勇士拉下神坛?”
霏琳娜的眼神中露出惊骇之色,伸手握住周宇的虎爪。
“bingo!正是如此,若是此人的阴谋得逞,即便我没有死成只是受了伤,也会让舆论导向向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百姓中就会疯传:天牧狩大将军、阿伊达和索兰托也不是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他的身边也有叛徒和小人,他也会受伤也会死!”
“这样不仅会给百姓造成恐慌,甚至还会促使水王军更加团结、更有士气,真是一石二鸟的奸计!”
霏琳娜果然冰雪聪明,周宇长吁了一口气,跟她打交道比跟那几块榆木脑袋打交道容易多了,要是给玛夏讲这些非得连画图带做PPT,讲到明天早上才有可能说通。这帮小子比那些天天就知道开会讲立场和学习的局长们强不了多少。
但总归是强的。
“可是为什么有人要这么做呢?而据我所知,水王漓只是一介武夫,他是想不出这么缜密的套路的!”
霏琳娜接触过水王,还是有一定发言权的,原本周宇也以为此计出于水王、止于水王,现如今看来远远不仅如此。在水王背后的那股强大力量刚刚初露端倪,就已经让大都督疲于应付、上下其手了。
“他想捧杀你我!”
“什么?捧杀?”
“对,就是先抑后扬,最后让我们从高处摔下来摔死!”
“这、怎么可能做到?”
“当然可能做到,只需要利用人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