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带着二女又向前行了几节车厢,第五节、六节两节车厢应该是他们口中有身份证的人。看他们虽然面露惊疑之色,但行为仅仅停留在交头接耳。
这些人衣着比较华丽,不再采用兽皮或者麻布作为衣服的材料,而出现了较为珍贵的精细布料和皮革制品。周宇暗自好笑,在前世兽皮也就是皮草才是最贵的衣物,如今在这里谁要是穿一件“的确良”那可要羡煞旁人了。
脸上的讶异来自于一个外乡客还带着一个孩子,而举止上的克制也许是因为情况不明朗、势力不清晰未能有效判断辨别。总之,在一阵心惊胆战之中三人来到第七节车厢。这里,满目疮痍。
仔细检查一番后发现,第七节不知道为什么窗子全部被打破,地板上到处是碎裂的杂物和弃置的尸体,冷风呼呼倒灌进来,吹得三人后背之发毛。
“这、这里怎么了?”蜥女看着死状凄惨的一个个尸体,慌忙闭上眼。
“应该是发生了屠杀事件吧。”周宇绕着这些死了不知道多久的人,领着薇娅和蜥女继续向前走。突然,蜥女哎呦了一声。
“怎么了?”周宇问道。
“不、不是我。。。”蜥女嗫喏着嘴唇,指了指地上。
“什么不是你?”冷风吹得周宇体温快速流失,他紧了紧头上的麻布围巾,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通过这个冰窟窿,找个暖和的地方歇脚。
“是、是他。”周宇定睛一看,蜥女手指的方向躺着一个人,自己是把他当做尹天仇直接死尸化路过的,而随着蜥女脚一点点抬起,他发现被踩到死尸的手掌在轻轻地抽搐着。
原来这里还有个活着的。
“快,帮我扶起他。”周宇蹲下来,行动不便还要指挥救人,他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多爱心。希望工程,不是算计着建了多少学校、医院,因为包工程的都是领导的小舅子和大舅哥。真正有心的话,应该算一算这些年改变了多少贫困山区孩子的命运。国之大计、民生大计,真的不能成为某些人中饱私囊的平台,否则那将是国之悲哀、民生悲哀、为国捐躯之人的悲哀。
“救、救我。。。”被扶起来的人嘴角抽动着,隐约能听到微不可闻的两个字。周宇让他靠在自己胸前,尽量保持半卧的姿势,检查他的伤势。此人中了两刀,肩膀一刀虽然入肉三分、皮翻骨裂但没有伤到内脏,并不致命。
真正要命的是他小腹上的一个穿刺伤,目前从伤口处判断应该是类似于锥子一类的锐器刺入,深浅不知道、伤没伤到内脏也不知道。他用手丈量了一下伤口与腹股沟的距离,应该捅在肠子上了。
“来,帮我把他放平。”周宇随便伸手找了个东西垫在此人的枕骨下面,主要怕他有内出血,不形成个角度的话血液会倒灌进鼻腔和肺里,引发窒息。
“头晕吗?脖子疼不疼?这是几?”周宇用前世的急救法子简单诊断了一下他有没有椎骨移位或颅内出血,从回话情况看眼前之人暂时还死不了。排除这些病因后,他想掏出笔来开个药方。
呸,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不会手术,没有麻药、没有输血设备、没有消毒器材,做手术无异于当场杀人、活体解剖。所以,他选择了保守治疗。
“薇娅,找一些碎布来。”
“这、哪里有。。。”薇娅不敢离开他半步,到处的血迹和尸体让她惊惧万分,连蜥女这种经年累月行走江湖的人也不禁噤若寒蝉。
“蜥女,你帮她找。不行就从死人身上撕,救人要紧。”周宇说说有些着急,语气加重了几分。他自己行动不便,如果再这么耽搁下去,眼前之人可就真的成死尸了。死在战斗里跟死在你怀里是不一样的,会让人长期经历未全力施救负罪感的折磨。
对于妮卡,他始终抱有这种负罪感,始终觉得自己没有穷尽办法去拯救她和救赎自己。然而,除了自责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对于博拉达、萨曼达和大宽他们,他是真的无能为力,看着她们或死在眼前或焚灭殆尽,周宇自觉以他的能力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了,那种期待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也近乎是一种奢望。虽然,这些人都是为了他而死。
“来了、来了!”蜥女闭着眼睛扯碎了两个尸体的衣服,拎着一坨碎布条回来。
“来,帮我把他翻个身。一二三!”
“匕首,匕首递给我。”
“擦擦,帮我擦擦,血崩进眼睛里了。”
周宇没有更好的法子来给他止血,只好用火把匕首烧得通红,生生把他的伤口烫黑烫熟。
啊啊啊的一阵阵哀嚎过后,那将死之人头一歪没了动静。
“他、他死了?”蜥女手指一松,攥着的布条落在地上,眼里流露出哀伤。
“没有,疼昏过去了。”周宇捡起地上的布条,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四下漏风的车厢里气温明显已经在零下了,他还能出汗那肯定是冷汗。
小腹的这个伤口怎么处理呢?用水囊里的水冲洗一番后,大都督陷入了沉思。伤口外翻着一层白花花的东西是脂肪,看上去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体内情况不明,如果刺穿了腹腔肯定会有内出血。内出血不止住,最后夺走他生命的会是并发症、全身性感染和高烧。
别无他法,现在的条件和工具他只能做这么多了,是死是活只能伤者自求多福了。周宇深吸了一口气,麻利地把那人小腹处的伤口处理了一下。
“你、你是个医司?”蜥女奇怪地问道。眼前之人太多神奇之处,从最初的变戏法儿到后面的搬动鱼族、蛇族为自己打掩护,再到结识犬族权贵银狡、对重伤之人施予急救。他身上的亮点与疑点一样多,让人猜不透、想不通、辨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