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说着,从怀里掏出地图,工工整整铺在二人之间的一张石桌之上。
刁蚕虽然阅历不浅,但对于地图这种物事却是头次得睹。无论从材料、做工、印刷、色彩等方面来说,本就是上上乘品质的地图,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
“这、这是?”
“哦,这是地图,也就是风轮、火轮的运行图。”周宇有意只打开了地图的四分之一,向他展示了杜班西亚的这一面。
“喏,大人请看,这里便是我们当时相遇的地方,狻城附近。而通往春天的通道,就在这里——”
刁蚕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风轮在绵延之处拐了一个急弯然后又恢复了近乎于圆形的轨迹。
“你、你是说这一站是通往索拉西亚的密道?”
“正是,大人!”
周宇的手指所点的位置,并不是命运峰,而是另外一处拐角,风轮通往迪克西亚的那一站。
刁蚕不可能知道,因为他连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种坐标都搞不清楚,更别提连二皮狗都不知道的通道秘密,他怎么会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大都督不知道刁蚕在想什么,他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跟刁蚕还不是很熟,不能贸然把这群蝗虫引到索拉西亚之上。之前老鱼那件事就是很好的例子,人家得了便宜还对他痛下杀手。
谁能保证这群人到了索拉西亚大陆上不会大开杀戒、生灵涂炭?没人可以保证。
所以,自从列车脱轨那一刻起,周宇就暗自发誓,通往索拉西亚的秘密一定要烂在肚子里,就算是自己留给霏琳娜最后的礼物。而对于老鱼,他是一定要复仇到底、不死不休的。秘密,必须跟老鱼一起死掉。
“原来、原来这里就是通往索拉西亚的密道。我还一直以为、以为那里不过是地上冰原的一隅罢了!”刁蚕眼中露出心驰神往之色。
“当然,在那里下车后,您只需要一路向下攀岩,跨过连绵的雪山和湍急的河水,自然就会抵达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索拉西亚。”
“这样我就有可能把太阳带回到这里,让杜班西亚重拾光明!”刁蚕满脸的痴迷陶醉。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周宇有些不解,刁蚕在他眼中一直是老成持重、稳准狠辣的存在,可现下他满眼小星星的痴迷神态却如假包换。他到底怎么了?
“大人、大人?”周宇伸手在他茫然的双目前晃了晃。
“哦、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刁蚕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
“大人如此迫切地想要前往索拉西亚,究竟所为何事呢?”周宇对他如实回答问题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随意试探罢了。
“都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
“对,一个女人!”
果然,大都督猜的没错。打从在风轮拍卖会上开始,他就发现奇蜂和刁蚕的战争不仅仅是两个人的战争,而是两个种族之间的较量。尤其是他们口中提到了一个字——“她”!
这个“她”是谁?也许就是接下来刁蚕要讲的故事中的女主人公。
“自从几百年前火王炽执掌杜班西亚以来,他一直牢牢控制着这块大陆的话语权。通过厝灵家族哈巴狗似的卖命,让他的统治如臂使指、游刃有余。”
“但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灭子令的实施,让五族绝大部分的族人怨声载道、痛恨不已,可是受制于来自天音城的压力,他们敢怒不敢言。”
“但是,表面上的一味退让并不能阻止背地里的阳奉阴违。五族偷偷密谋多次,各自抽调精干力量形成了一个抵抗组织,就是起义军。”
“哦,原来起义军是在五族支持下成立的。难怪,他们有着经久不息的战力和补给,简直就是一个不穿军装的官方游击队。”周宇终于明白了,这场战争中起义军所处的立场,其实他们就是五族联盟的另一张脸。
“但是,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五族在划分领地和统治权上始终无法达成一致。每一族都想执起义军的牛耳,每一族又都害怕起义军落入其他人的控制之下。”
这是自然,这股庞大的军事力量控制在谁的手里,谁就相当于多出来一支能战能胜的军队。到时候一言不合之下,鬼知道他会指挥起义军灭掉谁,也许正是五族中的一族,甚至四族。
如果大都督是其中一族的族长,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简直无异于引颈就戮、投敌叛国。
“所以,最近一百年来起义军一直不温不火、不死不活,零星掀起一些打击厝灵和火王炽的战斗,始终无法形成庞大的军事存在。”
呵呵,周宇觉得好笑。怎么可能形成庞大的军事力量,攘外必先安内。什么时候五族真正穿上一条裤衩,什么时候起义军才能真的强大起来。否则,使坏的都是自己人。
“可是这些跟一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呢?”
“直到我们这一代人开始逐渐主事。起义军出现了一个新的领袖,她的名字叫做妮卡。”
“等等、等等吧!”周宇抬起手制止了滔滔不绝的刁蚕,他以为自己耳朵听串行了。
“大人,麻烦您再说一遍,起义军的新领袖叫什么名字?”
“叫妮卡!”
嗯,也许只是重名而已。就像每个人都认识至少一个王伟、至少一个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