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闻齐仲此言具是一惊,回想起这老人方才的言语只觉得心头冷气直冒,皆是无边的后怕与绝望。
只闻那黑脸大汉对着老人哑着嗓子道:“你是说……你是说这天下根本就没有恢复正常?”
老人瞪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脚下的地面,活似丢了魂一样地幽幽道:“这便说得通了……既然灾祸之长已除,却又为何还有败走的妖兽残部有命逃跑。妖兽的零星残部即是败逃,却又为何在这条路上那般大大咧咧地现身,又恰好被我等撞到?不该这么凑巧的……这本就不是什么凑巧之事!有人在试探我等!”
不待众人作何反应,那一人来高的草丛之中却是响起了一阵掌声,更是缓缓地走出了三五个眉清目秀娇媚绝伦的女子。
草丛里有人?凭着在场四位修行上人的灵觉,竟然也丝毫都没有觉察得到那草丛当中还有人在!
那四人连同马夫已然是被眼前的变数惊得一愣,随后细细观之那三五个女子,眉眼之间直叫人酥骨麻筋的媚气即便是青楼名媛也绝难比得上半分,更何况这几人身后更是明目张胆地盘着少则二三,多则七八的毛茸茸的尾巴!
古志有载:狐仙精怪百年则修成一尾,善变化蛊惑,喜食人。传于银商纣王便因一狐败国,通体火红傍身九尾后世皆做——九尾妖狐!
倘若真当是传说所谓那般,这九尾妖狐的一根尾巴分明就是一百年的道行。
雅座一众又岂是等闲之辈?索性这三五只精怪仍未修成九尾,只待看清了来这模样,四人已是亮起了招子,作势便欲与之一番血战。
“老人家就是老人家……吃的盐总是要比那些雏儿来得多些。”
为首的美妇俏生生地扫了一眼当下四人,非但脸上毫无杀意,更是掩住樱唇吃吃地笑出声来。美目顾盼,转而又复对着那四个剑拔弩张的凡人调笑道:“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姐姐们若是当真想要取了你等性命,又何必现身与你一见?”
被这妖女一问,这四人面面相觑又是一愣。
妖女口中所言却也不假,我等早在方才正在一心思虑那“灼天之灾”是休是留的当口,她们若是出手暗算,我等又怎还有命在这里与她们对峙?不过转念想来,这妖狐一众自是出了名的诡计多端,方才之所以未曾出手,或许只是因为这几个妖女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击斩杀了我等四人。
不论如何,她们的话……断断不可全信!
心念所及,这四人又复紧了紧手上的家伙,足下自是动也未动。
那妖女却是恍若猜透了几人的心思一般,当下慵懒地摆了摆身后的八条尾巴,媚眼如丝地盯着那个黑脸大汉淡淡道:“那个黑子……随后你若是当真舍得一掌劈上奴家的天灵盖,留下腋窝双肋那么大的一个空档,奴家即便是害怕被你那皮糙肉厚的臭皮囊弄断了指甲,也只能探出手来掏你的心窝了!”
被这妖女一番“提醒”,黑脸李万豪浑身上下又是兀自一紧。
如今我动也未动,她竟然就能看穿我下一招要用得是些什么功夫,更加一眼就看到了那招式的脉门所在?这妖女才生出八尾就已是有了法眼的境界了吗?
还不待那黑脸大汉多做反应,这妖女却又是变戏法一般地摸出了一张古琴,葱段一般的玉指拂过琴弦,叮咚之声乍起,琴声晃似流水击石好不悦耳。
那齐仲当即慌乱地一扫自己的右手,方才还是攥在手中的古琴,而今又是在何时被那妖女夺走的?
只闻那妖女又复轻声道:“奴家知道你这老头弹得一手好曲,只是如今琴不在手……却要奴家如何领略得到呢?”
两方僵持之时,那穷财神终是哈哈大笑地大步走到了那个妖女的面前,此间只见其眉宇之间神采奕奕,哪里还是那一路半死不活的痨病模样?
但闻穷财神朗声道:“姐姐的功夫,我等也总算是领教到了。不过在下却是仍有些问题要向姐姐们讨教——你们几个即是有得这般功夫,生得又是如此俊美,却为何不藏起尾巴与我一见?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姐姐们不去那名省当中觅个如意郎君作伴,更是为何偏偏要藏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偷听我们几个丑八怪说话?简直是可怜了几位姐姐的芊芊玉体!”
“你这死人!”
那八尾狐妖说话间已复抬起粉拳,作势便招呼到了穷财神身上,随后更是媚眼如丝地盯着穷财神幽幽道:“你这死人莫不是瞧不出吗?奴家和这些妹妹在这,还不是为了等你们几个顶天立地的汉子?”话音一落,妖女的一颗螓首已是缓缓地探向了穷财神的脖颈,如火一般的香唇,鲜红的更胜四月海棠那般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