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甚至看都没看上那几碗泛着油花的奶茶,也不待这老儿把话说完,齐仲已是冷声先道:“想来你这老狐狸业已十余年未曾在我雅座议会中现身了,黑老大是何打算我等尚且不明……不过堂主他老人家却是早有打算在黑老大面前参你一本了!”
玄星子的瞳孔骤缩成豆,浑身上下更是瞬间冒出涔涔冷汗,只顾结结巴巴地辩解道:“不是的,当真不是的!老朽我自打成了摘星首座,入了雅座之后就从未生过半点非分之想!十余年前黑老大曾与我交代过,他说不可叫那剑一一人搅起正邪风浪,假若正道五脉被那剑一影响,日后戮力同心征伐邪祟致以黑白两道势力不均,定然有恐我雅座威望。老朽这才……老朽用了十来年的时间才离间了各大山门的关系,更是将那痴人剑一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处……你们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雅座着想啊!”
“即是黑老大要你办事……那无论堂主说什么,也自然是参不倒你的。”
鬼郎中一面冷笑地盯着玄星子,一面冷声接着道:“不过私藏叛徒这件事……也是黑老大交代给你的任务?”
玄星子被那鬼郎中一时将的语塞,支吾道:“这……我……那小崽子我也是近日才看得出是我雅座的叛徒,是故这才在昨天派我弟子连夜要了他的狗命……我……”
“脑袋却都未曾留下,单凭一套衣裳……你就能断定那具尸体必是成阳吗?”
说话间,这穷财神却已倏地一下长身而起,一面把玩着手中的折扇,一面行将至玄星子的身侧,低下眉眼淡淡道:“刚刚的鸠归巣你也见到了,我这把扇子之中的机关,足足不下九九八十一中变换,其中却是只有三种才能立时夺人性命。而那剩下的七十八中变化,每一种都会叫人——生、不、如、死!”
四个大字,字字如钉。
玄星子一双拿着茶碗的手已然剧颤一番险些将碗打落在地,只任低着头嗫嚅道:“仙友的这些机关本事自然是用在那些不老实的小崽子身上……你我都是朋友,依着你等的身份地位,又怎会舍得对朋友下手?”
“好!好一个朋友!”
穷财神说着“哗”地一声张开折扇,此举更是叫那玄星子再复打了个寒战。
穷财神这边却是直若没有看到一般,又复低下眉眼对着玄星子冷声道:“我等即是朋友,那便更是应该学学那旧故之中的桃园三英了,对吧!我等便更是应当同心同力,同生同死,你说——对吗?”
玄星子立马狐疑地抬起头来,盯着穷财神的一双尖刀一般的眸子,警惕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穷财神干笑着咧了咧嘴,再复阖上纸扇两手一背,幽幽道:“我等在来这草场的途中……不知是恰好还是必然,碰上了兽军一众。”
玄星子大骇,苍白着嘴唇追问道:“然后呢?你等可曾杀了那群畜生?他们若是活着……又可曾跟来?”
穷财神一见这老儿此等反应,非但不怒,更是摇着扇子哈哈大笑:“你这老鬼,恁的紧张作甚!我等赶来的途中却是见到了一个贼眉鼠眼身着摘星道袍的小道士,为免万一已是被鬼郎中击毙在了路上。此间看到那个没有头的成阳……则更是告诉我等,那个慌慌张张要逃出山门的,自是那个杀了你几名弟子顶包相替的小狐狸崽子无他!我等再复赶来你这塞北,一是为着确认那成阳是否已经死透了,再者却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玄星子急道:“你说!”
四人此间却是齐声道:“祸乱天下的灾劫兽军,远没有中原说得那般已被消灭杀绝。路上那场偶然的相遇自然也绝非偶然之事!他等的那个所谓将军,调开几只狐狸精偶然遇见我们却只为了谈一桩买卖。”
玄星子又道:“什么买卖?”
“用整个浩荡华夏寸土寸草万千黎民,换我雅座飞黄腾达基业永存!”
正可谓:
荒村雨夜画狐鬼,夜半无人鬼画眉。
一纸敕令惊天地,何日天朗清明归?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说……!-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