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神王,刑山部人数无恙。”
“狱山部剪除方才战损,无恙!”
“将山部无人伤亡,一个不少!”
“莽山部还剩四人,方才一战几近灭绝……陈尸清点完毕,无恙!”
“我领兵来时的四位先生呢?”静心直把牙关咬得嘞嘞作响,恨声道,“果真是他们几个搞的鬼……这群朝三暮四的狗贼果真留不得!来人啊,纵使掘地三尺也要将这群杂碎给我……”
“不用啦!”
不等静心说完,在旁的司空先生终是对其轻轻地摆了摆手,旋即把头一歪,苦笑道:“我家兄弟正与那几人鏖战,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距此两百多里的去路上,点点星光坠地,道道奔雷穿空,正有四人酣战。
“好你个孽障,当初人世见到我等避犹不及,今遭偏偏似是块狗皮膏药,你究竟滚是不滚!”
“滚?”
剑一冷笑道:“妄你薛岳老儿活了八十有六,怎个说起话来仍如市井泼皮一般!你倒是给老子瞧瞧,什么叫滚!”
殷去幽横掌在胸,抬手指向剑一大骂道:“你个弑师叛门的逆贼,惜时我等有心留你活路处处忍让……怎知你这般不思悔改,反倒恩将仇报?阻我仙道光复大计,你可知自己要惹下多大的祸患?”
“祸患?”剑意苦笑两声,已然抱剑在胸,“什么祸患能大过凡尘万灵血洗?我仍在人世之时闯下的祸患还少吗!此番洒家已是看透了……什么正邪狗屁,皆数与我无关!初在人世尔等与我处处打压,今遭,也到了你们还债的时候了!”
话音一落,剑一掌中裂痕登时暴起一团豪光。只待其两手一松,那柄百炼仙剑竟是诡谲莫名地悬停在胸前。
余下三子大骇,薛岳见此更是失声道:“傲剑青云决?你叛门下山之时,不过是个连碧云诀都为岑化境的废物,这青云决的御剑之术又是何人传授你的!你可知道,偷学门派武功乃是江湖大忌,你这贼斯,怎个这般无耻!”
殷去幽与那金家堡主金威有哪里顾得了剑一手上的功夫师承何处,薛岳自顾破口大骂之际,这二人已是拔腿便跑。
剑一这边厢同样只把薛岳的戏谑之言当作屁话,连掐数道剑诀,转瞬指尖轻弹但闻“啵”的一声轻响,裂痕魔剑已然带着尖啸破空而去,直夺二子后心。
“小心!”此战即使避无可避,便只有杀了眼前这贼斯一条出路。薛岳惊呼之际,更复抽出腰畔剑刃,手捥数道剑花杀向剑一。
徒闻身后道友提醒,那奔逃中的二人来不及细想,就地猛一扭腰,那柄仙剑就此擦着二人的脊梁飞入天际。
二子大骇之际,足下一转,丝毫不做停留紧追薛岳后尘,直奔剑一而去——这贼厮招式已老,此番有无利器傍身。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薛岳当头一剑势如破竹,眨眼之间便已袭至剑一鼻尖。谁料那汉子竟是足下连点,朗声笑道:“来得好!”那柄寸芒仅距剑一不足两寸之遥,却是偏偏再难精进分毫。而这汉子脚下疾行,手里也未闲着,但见其剑指翻飞,轻轻向后一勾,那柄破空而去的仙剑只在半空打了个呼哨,竟是如同生了灵觉一般折返回来。
但闻耳畔尖啸不歇,薛岳身后的二子惊呼道:“薛兄,那贼厮用得,不是青云决!”
“青云决算是什么东西!”剑一冷哼一声,抬脚踢向薛岳的小腹,转瞬借此余力在半空凌厉地一个翻身又道,“仙道诸友,这便叫你们看看究竟何谓剑道大成之数——明剑·开!”
半空之中,剑一骤然两臂大张,开字落定,那柄寒光凛冽的仙剑微微一颤,转瞬变为千道寒芒,直奔众人袭来。仙门一众大骇,无不止步低头,数道寒光眨眼之间便逼近剑一身侧,转而剑身向外轻翻,环绕在其腰间不住盘旋。
而那三子只觉后脑一凉,探手上去当即摸到一把浓稠浊血——方才变数突然,其人自认反应灵动迅捷,竟也难保不被那万丈寒芒给削掉一片头皮。
一阵恶寒当即涌上心头,那金威后怕道:“你这孽障下手如此歹毒,你我无冤无仇,为何招招直欲致我于死地?你们冲天峰自己的恩怨,老朽不管了还不行吗!”
“无冤无仇?”剑一又复抬起双臂,万道剑芒冲天而起,以四人为心,当即将此地圈成一方樊笼,“今遭修罗道内画地为牢,我等的新仇旧恨,也该请算个干净了!”
“好好好,既然你这般不识抬举,那老朽只有再负杀生之业了!”
这仙门三宗早在人世便是旧相识,已然心意相通。金威话音方落,殷去幽的一抹琴音早便奔涌而来,琴音乱敌之时,一抹碧幽豪光更是径直钉向剑一心口。
远处的静心眉头一皱,自已准备出手相助:“以多欺少,那小子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