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斯愕然望着海瑟,可是瞬间他就想通这是为什么了——海瑟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凯文斯把弄着手上的钢笔,想着自己如何才能在不刺激她前提下,助她重拾希望:“海瑟小姐,改主意了?不让我成强奸犯,现在直接成杀人犯了?!”
听着凯文斯的答话,海瑟耳根一红:“不,我只是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一天都不想。”
“能说说理由吗?”凯文斯问
“没什么理由,就是觉得这世界的什么东西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嗯,我有一个提议,你不妨听听看。”凯文斯说道。
“说吧!”海瑟双目泛着死灰,靠在门框上,显得那么寂寥。
凯文斯没有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海瑟面前,双手猛然抱起掐住了海瑟的脖子。
一双手如钳子一样紧紧卡住海瑟的喉咙,双眼露出了不顾一切的疯狂。
海瑟起初几秒钟并没有反抗,但等到肺部传来的憋闷与头部传来了窒息感时,她柔柔弱弱地开始想去掰凯文斯的手。
凯文斯没有一丝松动,依旧双眼瞪着她,毫无松手的意思。
海瑟慌了,她开始手脚并用地踢打着凯文斯。
她能感觉到自己张开的嘴巴跟探出唇外卷曲起来的粉红舌头,但是一丝一毫的新鲜空气都没有从自己的喉部进入气管。
她的脸已经充血,她的颈部动脉已经憋涨得鼓了起来,它有规律地鼓动着,想要冲破大手的封锁进入她的头部。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海瑟踢打的动作越来越小。她开始变得眩晕,意识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这双大手,像是命运的手,一样在这些难熬的日子里,让她无法呼吸。
她回想起了母亲在弗罗里达的海岸边对她说的话:“海瑟,当上帝要让你从这个世界离开时,你要微笑。但如果上帝没有让你离开时,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剥夺你的生命。”
海瑟双眼满是血丝,其中饱含的先是愤怒,再之后是无力。可她在想起这句话之后,双眼中渐渐浮现起了乞求,乞求凯文斯把她还没有走完的人生还给她。
绝望慢慢占满了她的脑海,凯文斯难道真的想杀了自己吗?是的,他依旧没有丝毫松动,他的决绝与她大脑中的绝望一样的冰冷,一样的坚硬。
这一切,是那么漫长,长到仿佛已经过去的一个世纪,或是她又过完了另一个人生。
她的眼球向上翻去,血液中残存的氧气早已不足以支撑她做出任何动作。
人在窒息三分钟后,就会对大脑产生不可逆的损害。而海瑟这样柔柔弱弱地女孩子,2分15秒已经是极限了。
凯文斯松开手,快速扶住她。
新鲜的空气终于穿透阻碍,涌进肺部,在流淌进血液。
海瑟剧烈地咳嗦着,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自己活得是如此的真实。
是那种病人在病床上绝望时期盼的那种真实,是一个行将就木老人发现自己还能活上几十年的那种真实,是你贫困潦倒着过完一生后发现自己还只是二十岁,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的真实。
她大脑中满是喜悦与庆幸,像是一个拿着癌症确诊病书却被告知拿错报告,更像是一个已经被送到刑场等待行刑却又被当场无罪释放的囚犯。
活着!活着!活着!
每个人都有权利活着,当生命中迎来无数的打击,无数的挫败,也要活着,因为活着就是胜利!是的,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每个人,不管曾经活过了多久,不管经历过多少,经历过什么,都也只是为了现在这一秒的活着!而无论你现在在做什么,无论你现在在努力什么,你所为的,也只是下一秒的活着!
海瑟半倚在依旧赤裸上身的凯文斯怀里,她能看到他肩膀上那些隐隐的咬痕。她能看到凯文斯的毛孔的寒毛随着她的鼻息在摇摆,她能看到凯文斯的腮上那细小的胡茬,他能看到凯文斯瞳孔中的关切和温柔。
“你爸爸用自己的死换回了你的命,难道这还不够你活下去的理由吗?”凯文斯温柔地对海瑟说。
“够了!”海瑟低下头,小声回答。
“饿了吧?!”凯文斯不想让她在继续的难过下去,开口转移了话题。
海瑟轻轻点了点头,近乎重生般的体验,让她真正开始尊重了自己。
“雪莉!让霍恩安排人,做一顿正宗的巴伊亚菜,还要配上最正宗的黑豆饭。我们一起好好款待我的朋友。”凯文斯喜笑颜开。
“我不是你的朋友!”海瑟依旧没有抬头,却小声反驳。
“你是!你今天是我的朋友,未来我将会让你成为‘莫德财团’的朋友。”凯文斯说的十分肯定。
“我是来害你的,甚至是来杀你的。我是一个杀手。”海瑟的声音越来越小。
“杀手?我的天呐,这么杀人的方式真的让我难以招架。”凯文斯认真回答,手还不老实地在她挺翘的臀部拍了一下。
海瑟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这身装扮,浑身上下只套了一件凯文斯的衬衫而已。
享受着正宗的巴西菜肴,凯文斯与海瑟彼此坐在餐桌的对面,都把各自面前的食物慢条斯理地吃着。
餐桌是在大厅的一角,从地面升起来的,这让海瑟很是好奇,这个大厅里到底还有多少东西隐藏在大理石地面下。
“海瑟,你有什么梦想吗?”凯文斯边吃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