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卡特总统不是很好的朋友吗?”海瑟摘下自己的日光墨镜。
“朋友?我们只合作关系,仅此而已。”凯文斯低头揉着额头。
“他不是你们推举上去的吗?怎么还能反过来对付你们?”海瑟不解。
“哼,一个能为了舆论压力把自己亲生儿子送上前线的男人,这对他再正常不过了。”凯文斯冷笑着摇头。
他没说的是,正是因为他把自己亲生儿子送上了战场,父亲才会注意到了他,也注意到了他内心里那种偏执的冷血。这种偏执、这种冷血是身为卡特这个处境,所必须具备的心理条件。
“可是,可是你们帮过他很多啊!难道他不再需要你们了,就这么对付你们吗?”海瑟罕见地居然为凯文斯打抱不平。
“不!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而且他要的东西,我也很想给他,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他。绝对、绝对不能!”凯文斯一屁股坐在地上,像是双腿已经支撑不住了身体的重量。
“什么?你是不是傻掉了?他这么反复无常地对付你,你居然还说他是对的?我真的很怀疑你是怎么做上莫德财团执行主席的。”海瑟站起身,伸手虚空摆动了一下,示意雪莉关掉全景墙上的沙滩场景。
“你不知道这些技术对于这个世界意味着什么。你不会明白的!”凯文斯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卡特的动作能慢一些,给他足够的时间来做缓冲。
“我不知道的事是很多,可这跟他对付你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你帮他坐上总统的宝座,他反过身来对付你!”海瑟可爱的脸上,满是气鼓鼓的愤怒。
凯文斯爬起身又站了起来:“不,可爱的海瑟,问题如果真的这么简单,那就再好不过了。来吧,很久没有回到地面了吧,我们一起去转转如何?”
“去哪里?”
“我的学校”凯文斯率先出了大厅。
雪鸮级侧旋翼直升机是私人飞行器目前中速度最快的直升机,超出了普通直升机近一倍的速度。两个旋翼发动机挂载在机翼的两端,在水平飞行的时候很像普通的螺旋桨飞机,只不过它的旋浆跟发动机已经大到了不成比例。
从机舱窗口向外望去,远处的阿拉斯加冰川,像是一块巨大的白色奶油蛋糕,突兀地出现在远方的海平面上。越是靠近,它表明的纹理越是清晰,如同奶油蛋糕的水分被蒸发后留下的细细裂纹。
飞行器向前继续飞去,荒芜的冰川与深色的岩石滩过后,便是大片的深绿色针叶林与山脉突起的岩石山峰。
针叶林茂密异常,犹如一条无比巨大的深绿色毯子覆盖在下方的地面上。雄奇的山峰,则像从下方捅破毯子表面的尖锥,把它像薄纸一样刺穿,露出它们陡峭的岩石本体,同时也把绿色的地毯带起一个向下凹陷的弧度。
旋浆发动机从水平方向慢慢向上倾斜,直至垂直于地面后才向下缓缓降落。
降落的地方,是一片森林的边缘。这是莫德财团在阿拉斯加的私有土地,在这里往任何方向走,只要不超过300公里,都是莫德财团的领地范围。
地面的野草,在螺旋桨的咆哮中,向着四面八方倒去。这是这片森林中少有的一小块草地,它呈现出规则的圆形,显然是人为修整出来的。整齐的外形使得它虽然很小,却依旧能像地毯上被烟头烫过的一块痕迹那样容易被上空经过的人注意到。
“海瑟,我们到了。”凯文斯拉开舱门,率先跳下了刚刚停稳的侧旋翼直升机。
舱门外灌进来的寒冷让海瑟很不适应,还不到十个小时前,她还在白色的大厅里晒着‘太阳’。
海瑟随着凯文斯下了直升机,她一面用手拢着被螺旋桨吹得四散飘舞的头发,一面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喊着向凯文斯问:“我们为什么来阿拉斯加?你的学校在哪里?你的学校是用来教阿拉斯加犬吗?”
凯文斯金色的头发也被吹的倒向了一边,他转过头对着海瑟笑着,没有答话。海瑟对着他白了一眼,这么长时间的飞行,让海瑟腰酸腿麻。
穿过一小片针叶林,是一个蓝宝石一般的大型湖泊。湖泊另一端的山峰群大半部被大片绿色的植被覆盖了,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抹茶蛋糕,而顶的端皑皑白雪,是它诱人的奶油部分。
“好漂亮!”海瑟张开双臂,朝着山峰群的方向仰头闭目呼吸,好像在闻抹茶蛋糕的香味的小女孩。
“是啊!每次来我都有一种不想离开的冲动。”凯文斯看着海瑟身穿的飞行夹克,想要从后面抱住她。
可是手刚触摸到她的后腰,却听到海瑟细如梦中呓语的一句:“滚开!”
凯文斯放下手,摇摇头转身朝着湖岸边孤零零的一个小木屋走去:“走吧,去忙正事儿!”
海瑟转头望过去,那个小木屋有些年头了,外面做外墙的木头已经风华成了灰色,似乎是一个多世纪以前淘金热时期留下的。打开木制的房门,海瑟惊的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虽然在外面看,有些年头了,但是里面的布置却十分现代化。现代化的橱柜,现代化的家具,还有沙发上正在看着电视的德拉西诺夫。
“好久不见,海瑟小姐!”德拉西诺夫头都不回的打招呼。
这个怪异冷血的保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好,德拉西诺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我当然应该出现在这里。”电视上播放的是购物节目,在海瑟愕然的目光中,德拉西诺夫拿笔正在抄写电视上显示的订购电话。
凯文斯朝着电视机旁边墙面上的木门走去:“过来,海瑟!”
海瑟快步跟上去,进了木门。让海瑟更加吃惊的是,木门后的房间整个地面都是金属的。
“德拉西诺夫,送我们下去。”凯文斯隔着木门对外面喊道。
“OK!”
随着德拉西诺夫的回应,海瑟与凯文斯脚下的金属地面缓缓下沉。下沉的速度不快,周围的木制墙壁很快就被混凝土墙壁替代了。
凯文斯这时候才向海瑟解释:“德拉西诺夫原来的工作就是这里的‘守门人’,除非我有特殊安排,否则正常情况下他都在这里。”
“那这里又是一个地下基地?”海瑟问了一个不是很有意义的问题。
“是的,又是一个地下基地。”凯文斯用手摸着还在缓缓上升的混凝土墙面。
“听说过地震武器吗?”凯文斯反问海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