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李明启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了自己的‘精神食量’。

        “这不让吸烟。”军官摆手示意。

        “不要紧，继续说。”高层并不在意。

        “你们所知道的，都是一共举办过三届，然而真正举办的，是四届。”李明启‘啪’一声打开打火机，就着火苗飘忽不定的外焰，点着了自己寸步不离的香烟。

        “这怎么说？”

        “怎么说？还能怎么说？军方办的呗！三届那是民办的，三届以后就改成军办了。现在不知道，反正在那之后，都是由军方统办的。”

        “那你怎么能没有军籍呢？而且你的档案里连入党都没有。”

        “那你现在能在档案里查到‘七·一三矿难’么？”

        “‘七一三矿难’？这是怎么回事？”

        “你现在可以去查一下”李明启指着给自己矿泉水的那位军官。

        “‘七·一三矿难，发生在疆北的山区。那是一场人为的矿难事故，当时正值一九七六年，而我们虽然隶属军方，但是档案是归西北第九野战军军部保存的。那年秋天，全国浩劫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有人就在‘九野’的附近制造了这场人为的矿难。”

        “没有查到这场矿难的资料。”

        “你们当然查不到，全国现在还能记着这场矿难的活人，多说不到50个了。”

        “为什么制造这场矿难？”高层听到1976的时候，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为了抹掉那十年里，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人怕那场浩劫结束之后被清算，所以，不如直接把那些污点抹掉，一了百了。”

        “矿难？矿难怎么能抹掉这些污点

？”

        “第九军军部下面是一个煤矿区，矿难一发生，军部就搬走了，而老的军部档案楼，则被几公里外的矿难‘震塌’了。还要我说的再明白些吗？”

        “那你们之后怎么样了？”

        “那时候，从矿难发生，到军部搬迁，就是两天的事。老师怕我们继续跟着九野，会在以后遭到政治算计。就连夜偷了一辆货车，拉着我们去了乌鲁木齐。几天之后，我们都回到了各自的原籍，老师从此也就没了消息。”

        “那她是怎么组织你们进行这些调研工作的？”

        “早在我们还在军部的时候，老师就已经在组织了，不过只有我们知道，军方并不知情。军方当时只是想组织我们这群人去开发‘机动变轨的弹道导弹’，除了那些导弹发动机和弹头的设计方案之外，他们对我们丝毫不关心。”

        “是这样啊！”军方的几位高官脸色显得不是特别好看。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重新联系上的？”

        “后来是在十年后的一次国际地质学交流会上，我再次碰到了老师。可是那时候的老师，已经是个外籍专家了。那账户，也是老师那时候给我的，后来被我回国后通过同学聚会，分享给了他们。这是老师为我们筹集的科研资金，我们一分钱都没花在自己身上。”

        椅子腿旁边，李明启裹满灰的棉鞋说明了他对最后那句话的自信。

        “你们为什么不早联系国家相关的科研机构呢?有了国家科研机构的支持，你们会方便太多太多了。”

        “我们是科研工作者，为的是服务国家，不能让国家服务我们。”

        “这不一样，有了国家的支持，你们才能更好的服务国家。不是么？”

        “不，老师告诉过我们，直到我们这些人的工作有完整的调研结果，否则不能让有心人察觉到这个项目的存在。”

        “那你这次为什么又要提出来呢？还跟你的朋友说了这件事？”

        “因为...”李明启的灰白的眼眉低垂。

        再旁的朱志杰接过了话：“因为他已经是癌症晚期了，他不想自己走的时候留下遗憾。”

        “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你的情况!”高层有些尴尬。

        “首长，这没什么，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李明启低头轻语。

        “高建虎，你带着两位回去休息吧。”首长转头看向旁边的军官。

        军官带着二人出了房间，反手关上了大门。

        “这计划......你觉得呢？”首长看着旁边的人。

        “宏志，这么做，是不是太冒进了。我们真正的目标也只是NHC，建设这么大规模的工程，负担太重啦！”

        “不，这个工程是真正的着眼于国家的未来，以后你会懂的。”

        “可是我现在不懂，你不是财政部长，你知道这么大笔基础设施投资是个什么概念吗？这几乎足够拖垮我们的财政了！”

        “你还是不懂，如果前段时间披露的NHC信息是真的，那可能我们做的还远远不够。”国家最高决策人张宏志拍了拍现任财政部长的肩膀，起身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