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殿的丹药效果非常好,几个呼吸后,那中年人的脸色就红润了很多,原本急促的呼吸,也趋于平稳下来,更重要的是,叶文极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对生命的渴求。
这很好,人有欲望,才能被掌控在手。叶文极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人,沉声说道:“我既能让你死,自然也能让你死,只是看你一念抉择而已,说吧,那个红衣是谁,听你的口气,决然不是想要保护他,何必为了这个送命呢。”
中年人咳嗽了两声,眼中的求胜欲望更浓,他坐直了身子,抬头看着叶文极,“你说的对,我是没有必要去保护他,我甚至想亲手杀了他,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叶文极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的厌恶,他本就是好奇随性打听一下,这人竟然蹬鼻子上脸了,拿这个跟自己讨价还价起来,还不等他发作,那人就发现了叶文极的不满,有些着急的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其实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无非就是青衣会的弟子,遇到了一个身穿红衣,手握长枪的青年男子,双方一语不合就结了梁子。
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最常见的事情,不管是俗世、江湖,还是修真界,每天不发生上那么几起都不正常。
可是叶文极却听的眉头紧缩,这人的口中形容的红衣杀神,越听越像火烈,叶文极心头的疑云也越来越重。最后直接打断了那人的描述,冷冷地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路你可清楚。”
看到他如此严肃的问话,这中年人心里反而没有底儿了,世上的巧合事情太多,这个年轻人和那红衣杀神是不是有旧。但是叶文极身上淡淡的杀气,如寒针一般刺骨,他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个我们真的是一概不知,只知道那人杀性极重,现在我们的人一旦碰上,只要没有元婴期的高手护卫,铁定被他杀个干干净净,实话讲,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当初到底结下了多大的仇恨?”
叶文极凝视着他的脸庞,觉得这人说的话不似作伪,于是没有丝毫犹豫,从怀里再次掏出一颗上等的丹药,随手递给了那人,说:“好了,这颗丹药可以保你性命,你走吧。”
那人忙不迭的接过了叶文极手中的丹药,一口就吞了下去,自己的伤势自己明白,叶文极刚才那一击,已经让自己的五脏六腑错了位,以自己的身家地位,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的,所以不管叶文极给的是良药,还是毒药,对他来说都已经一样了,能不能活下来,凭的就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是否守信了。
叶文极自然守信,严格说这人和自己无冤无仇,自己已经杀尽了他的同伴,没有必要再造杀孽,至于说是否就此结仇,哼!你青衣会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你们要人呢。
当年叶文极对着血狼的尸体发下了誓言,势必要手刃胡老大,现在他只求姓胡的不要死在别人手里。
而那中年人,服下叶文极的丹药后,只觉得一股温热的气息在肠胃中化开,变成了一股精纯的能量,均匀的分布在了自己的周身各处,不断的滋养着受伤的身体,他情知叶文极没有说谎,给自己的真的是疗伤的好药。
他面色凝重,挣扎了几许,突然朝着叶文极遥遥一拜,恳切的说道:“事出有因,公子的恩情我记住了,至于您杀了我同门的事情,我也绝不外传,就此两相抵消。”
叶文极点了点头,觉得这人也算恩怨分明,于是不言不发的转身步行离去,那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了林间之后,才黯然的蹲下身子,将自己同伴已经化灰的遗体,小心地分开收集起来,这才离开了现场。
叶文极离开之后,径直回到了树洞之中,出乎他的意料,李飞和李翔二人竟然老实的躲在里面,并没有借此逃离。叶文极心里对两人的评价又高了些许。
收服二人也是他一时心血来潮,这次独自和青衣会碰面,未尝没有考验二人的意思。见到他回来,李飞极为殷勤的跳到树下,腆着脸问道:“老大,事情办完了,刚才我兄弟二人听到有惨叫声,可是担心坏了,但是转念一想,老大如此神威,惨叫的决然是那些宵小之辈,果然!”
叶文极嘴角一抽,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两头的李飞,对他的这番马屁,真不知道该赞扬呢,还是该当成放屁呢,没想到这个李飞,不仅长的机灵,这行事也是油滑的很。
懒得理会低头哈腰的李飞,叶文极抬头朝着树洞说道:“李翔,我们上路了。”
“嗯”树洞里传来李翔瓮声瓮气的应答声,也没有耽搁时间,很快就落在了叶文极身侧,低着眉头一副老实厚重的模样。
叶文极再没有多话,他现在愈发的肯定,青衣会的人要对付的正是火烈,这兄弟的脾气他最清楚,看着性格内向其实脾气火爆,当初在门中他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听那青衣会门人的描述,火烈现在的修为也是了得,已经有了元婴期的修为,只是一直都在这方圆数百里内出没,要说这个范围不大不小,想碰到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叶文极,他现在满心焦虑,自己的这个兄弟孤身出现在此,莫非说门中已然大变,他是迫不得已才躲进天葬之地避祸的么?
叶文极越想越偏,越偏就越心急,尽管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但是此时的叶文极已经成了一个炸药筒,随时都会变成惊天动地的大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