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陷无尽的漆黑之中,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毫无顾忌地用力抓住后颈飞了十余分钟,吴奇此刻全身上下无处不充斥着疼痛,强烈的恐慌感早已漫过了脊椎,直达颅顶。
屏蔽外界,吴奇仿佛能听到体内无数细胞发出的害怕尖啸。体内的每个细胞都焦躁欲动,一直没让吴奇感受到的返祖化的力量封印也于此刻一点点显现,就像无尽黑暗中忽然出现的一扇光门一般,充满了让人打开的诱惑力。
可是吴奇强逼着自己忍住了,如果他主动推开这扇光门去恢复实力,让潜伏在体内的卡赞的病毒有了可乘之机,那未来自己就又有可能沦为卡赞的奴仆。
这是比死还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实,所以即便接下去他可能要被这个抓走他的身份不明的人做些恐怖的事,他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妥协。
过了约莫14分钟,吴奇被抓颈人用力地扔在一个冰凉的铁椅子上。四周出现了极为微弱的光,但是取代的黑暗的是一个极其严密的头套,罩住他的头不让他看见四周。
吴奇只能感受到好像有不止一个人抓住他的手脚,用难以反抗的力气将他的手脚用枷锁锁住。
然后他的脸和肚子还挨了莫名其妙的几肘,若不是他的身体素质勉强还有二阶生命的水平,怕是牙都要给打掉了。
陆陆续续又过去了一两分钟,让人呼吸困难的头套被蛮力摘除了。吴奇也终于从无休止的黑暗中解放出来。
旋即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像是肮脏地牢的审讯室,以及一把拘束住他脖颈、躯干、四肢的审讯椅。
审讯室不大,但是从前几个世纪流传下来的刑具都一一挂在黑不溜秋的墙壁上。各种恐怖森然的刑具上面满是干涸的血印子与铁绣,不知道多久没被用过。
吴奇抽了抽鼻子,呼吸到的空气充满了潮湿与尘霉味。
这间审讯室,已经很久没打扫和通风了。
吴奇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计算自己被带离摩西家宅邸的时间与抓他之人的移动速度、方向,大概得出了一个范围。
这里大概还是在峰崖的中心区域,看起来像是中央政法院的旧审讯室,但也不乏是中央军事院的地下建筑的可能。当然,最坏的情况是这里是属于私人的建筑。
没有力量的自己,几乎不可能从能单方面碾压击败蕾妮的敌人手中逃脱。
但毕竟敌人抓走了自己而没有下毒手,八成是要从自己这里套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短时间自己应该没有生命威胁。当然,绝对是“短时间”。
吴奇两三下整理好混乱的心绪,缓缓抬头看向伫立在3米外的人影。那人影的外围笼罩着一圈黑影,像是光线透过那片区域就被吞噬了一般。
吴奇看不进黑影里面,只能主动发声道:“我不问阁下的身份,阁下也别暴露自己的真容。你要从我这里获取什么请直说,我还想活命。”
吞噬光的黑影里传出了一个被模糊化处理过的男人的声音。
“哼,够直接,够冷静。保护自己的女人惨遭敌人的毒手,还能第一时间露出这种毫无恨意的眼神,说出这种话来。你还是真是冷血。”
“冷血吗?我只是尽我所能配合你罢了。”吴奇淡淡地道。经过最后一点时间,他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消除了恨意与杀意,深邃的目光之中甚至没有透过黑影窥视敌人真容的欲望。
吴奇越是这样,在最短的时间里给北哗书的冲击力越大。
北哗书的父亲是功名显赫的北境军团长,是为人类镇守北境边关的英雄,而出生在这种家庭里的北哗书早已成为了一位什么残酷都经历过的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