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兜帽底下露出来的，是一张肤色苍白的光头男人的脸。

“克瑞斯，你还活着！”

吴奇万分震惊，他以为克瑞斯已经死在了卡赞手里，他更是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与克瑞斯在这种情况下重遇。

“很震惊吗......吴奇，不，头儿，我也很震惊，我竟然会在至高三院的军队里见到你。”

克瑞斯放下了贴紧吴奇脖颈的右手，始终用一根手指输出白气连接在吴奇身边。他围绕着吴奇，一边踱步一边道：“真是没想到，只是短短两个月不到，我们两个竟然都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克瑞斯，对不起，是我的倏忽让卡赞潜入了诺亚城，是我害了你。”

吴奇的第一句话便是道歉，但克瑞斯却说：“事到如今说这些也没用了，头儿，我不怪你，我们也回不去了。也就只有在这‘无限零度’的世界里，我才能和你短暂的交谈。”

“为什么？你不是已经进化到了四阶吗？”

“以我的实力，在‘如今的十三王座’之中也最多排老九罢了，而且啊，是一定逃不出帝座的手掌心的，”克瑞斯仰头望天感慨，随即苦中作乐地无奈笑笑，“反正我要干掉的也是至高三院的军队，至高三院不一直是我们‘黑骑’小队的敌人么？”

吴奇沉默了。其实克瑞斯的这句话已经再次确定了他的态度，他不会离开天启深渊并回来。而吴奇也无法逼迫克瑞斯一定要回来，甚至克瑞斯要是反问一句“你为什么待在至高三院不走”，吴奇也同样无法以行动回答。

但吴奇最起码想知道，为什么。

“你我都有自身的难处，我能理解。我只想问问你，后来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吴奇道。

“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们有机会再谈吧，”克瑞斯踱步到了吴奇面前，摆了摆手后正色道，“头儿，看在你对我的引领之情上，我告诉你两个情报吧。”

“第一，帝座已经在天启深渊大范围使用神皿‘弓箭’。因为‘箭’具有交换之力，大批大批被挑出来的三阶生命都会被‘箭’刺穿然后抛入古夜陵中自生自灭，要么在堪比十八层地狱的折磨中最终进化到四阶生命，要么就沦为意识混沌的狂暴怪物，被异虫王座制作成听话的陵墓守卫。”

“第二我想你也应该或多或少猜到了，如今的十三王座之位风景大变，十三个位子上坐着的全是清一色的四阶强者。虽然其中有神皿之力催生的成分，但毫无疑问每个都是狠角色。”

“至于再多的情报，抱歉了，我不能告诉你。”克瑞斯道。毕竟念情归念情，他现在是站在天启深渊阵营的。

吴奇飞速吸收了克瑞斯说提供的情报，淡淡地笑了笑：“无碍，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嗯。”

克瑞斯重新戴好了遮掩真面目的兜帽，收回吴奇身上白气的同时也解除了“无限零度”。

周围的环境开始从零下273度起快速升温，虽然还是有零下两百多度的冷，但比起之前那冻停物体运动的极致之冷，已经是分外“滚烫”了。

“再见，克瑞斯。”

“再见，头儿。”

被冷冻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一颗停滞的子弹随重力势能落在地上，“哐当”的清脆声音响起的瞬间，吴奇四肢开裂并碎成一滩冰渣，变成“人.棍”的身体和新月长刀一起摔到了地上。

而克瑞斯的身影已随着风飘来的水雾，消失在了枪火四起的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