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平时居住的院落,在房间里收拾了平日用的衣物,这才依依作别,江明月出了门便往傅人秋的住所而去,这其间闻空始终在房间打坐,没有出来与江明月见一面,似乎对这个新弟子的处境不是很关心。
千叶山地广人稀,房屋盖得甚多,而且都相隔较远,掌门的首席弟子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平日里若不是掌门召集或是亲传武艺,是很难聚在一处的,所以大家虽同在千叶门,但若不是刻意相见,是不容易碰面的。
江明月在千叶山待了一年有余,对几位师兄住的院子也都知道,刚走到傅人秋院子的门口时,便听到里面传出兵器相交的声音,心想:“傅师兄真是勤奋,刚一回来就在练功,不知与他过招的是谁,听说他也收了几个徒弟,不知他的徒弟武艺怎么样,若是我这个师叔连他的徒弟都打不过,那可太没面子了。”想起自己刚刚拜师,就当了别人的师叔,不禁些微有点得意,脸上一笑,走了进去。
走到门口抬头一看,只见傅人秋正在和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比剑过招,旁边站着两个穿白衣的少年在观看。
傅人秋一柄长剑在绿衣少女面前来回来穿梭,出招十分迅捷,但那少女在傅人秋凌厉的攻势下,也仍是面不改色,从容应对,只见傅人秋长剑忽刺忽挑,忽进忽退,变招频出,身法也甚是流畅。
江明月看得眼睛都呆了,他在千叶门待了一年,时常看到有人练剑,看得最多的就是闻空师父,闻空师父的剑法不似他这般凌厉迅捷,而是柔和灵动,出招甚是清楚,但又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他一直以为剑法都是像闻空使得那样,不急不缓,毫不狠辣,然而看了傅人秋的剑法,却是手心冒汗,似他这样快速狠辣的剑法,敌人稍有不慎,就会流血受伤。
他惊诧之余,也佩服那少女的胆识与武艺,面对傅人秋这种高手的进攻,也能在十几招之内不落败,她的剑招一直处于守势,已然落了下风,但纵是如此,能在千叶门掌门二弟子手下接过十几招,已是不同凡响了,更何况她还是个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
江明月暗暗心惊,想不到傅师兄还有这么厉害的徒弟,心想:“我可打不过她。”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怎么傅师兄收了女弟子,却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千叶门原本属于道家门派,但经过历史的变迁,早已成了江湖门派,不再拘泥过去的身份,俗家道家都可以拜入千叶门,只是规定掌门人必须出家做道士,其他弟子就没有身份局限,比如三堂的堂主就都不是道士出身,而且都已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但是却很少有人收女弟子,一来是女人本不爱动武,舞刀弄剑的也不是女子应该做的事,二来千叶山男子众多,女子上山学武,男女有别,多有不便,所以千叶山也很少收纳女弟子。
江明月正在吃惊傅师兄收了个女弟子,忽听那少女轻轻惊呼一声,接着地上“啷呛”一下,傅人秋的长剑拍在她的右碗上,致使她长剑脱手,掉在地上。
那少女手碗被他拍了一下,既不生气,也不惶恐,轻轻一笑,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说道:“多谢傅师哥指点。”傅人秋笑着点点头,把手中的剑交给了一位弟子,道:“这些天你的剑法又进步不少,只是有些招数练得还不够熟练。”
江明月觉得奇怪,“怎么这女子叫傅人秋师哥,难道她不是傅师兄的弟子,而是哪位堂主的弟子?”这时再细看她的容貌,觉得有些面熟,仔细一想,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一年前与江明月见过一面的仙鹤堂堂主的女儿韩玉娇。
江明月刚才被她的剑招所感染,一直未留心她的容貌,这时见她站在自己的对立面,才看清楚她就是韩玉娇,只是隔了一年没见,她出脱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他对这个韩玉娇并不熟悉,只是知道她是仙鹤堂堂主的女儿,至于她的武功怎么样,却闻所未闻,这时见她与傅人秋过招,才发现竟是这般的厉害。
只听韩玉娇道:“还请傅师哥指点。”傅人秋道:“你刚才这套‘归元十三式’是本门祖师所创,其中并没有太繁复的变化,就只有十三招而已,然而这十三招若是用得精熟,却不亚于任何一套高明的剑法,比如第七招‘抛砖引玉’,是在极为快速的情况下用第六招引出来,而你刚才使得时候,两招之间明显不是很连贯。”傅人秋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式演练给她看,韩玉娇在旁看着连连点头。
江明月于这些剑法上的奥妙之处可谓一片空白,所以看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他见院子里的人都在细听傅人秋讲解剑法,自己站在门口半天也没人发现,索性就站着不动,听他们讲完再说。
傅人秋讲了半柱香的时间,才粗略地将一套剑法讲完,韩玉娇似乎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也知道剑法要勤于练习,光听讲解,难以进步,因此也就不再细问,至于傅人秋刚入门的弟子,更是听得一头雾水,知之甚少了。
傅人秋刚刚讲完,忽然一瞥眼,看见江明月正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脸色一变,冲他招了招手,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