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日,江明月始终闷闷不乐,晚上去值守,白天就在房间里睡觉。
这一天,他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发呆,午后的阳光静静地落在窗台上,将上面几片泛黄的落叶照得更加金黄闪闪,时令已近深秋,他在这里待的日子正在慢慢变得长久,而他却没有学到丝毫东西,这让他烦闷的心情也日渐加重。
正在他烦闷之际,忽听门口有人喊道:“江明月,快出来。”
他一听到声音,愁眉苦脸立刻抛到九宵云外去了,身子向上一挺,走下床来,只见房门被推开,走进一个清秀俊朗的少年来,正是他时刻思念的好朋友尘烟。
尘烟笑容满面地走过来,说道:“明月,两个月没见,可还好?”江明月笑道:“好个尘烟,一别两月,你也不来看我,我可想死你了。”说着,走到他面前,在他胸前轻轻地击了一拳。
尘烟挺胸而受,说道:“我何曾不想你,只是自从跟了沈师兄学武,便没了空闲的时间,几次想抽空来看望你,却又累得不想动弹,因此就拖到了现在,你可不要见怪,可是我不来看你,你为何也不去看我,难不成是怪我没有先来,才生我的气。”
江明月见他精神饱满,体格也比以前要强健,脱去以前做道童的衣服,换成门中弟子统一的服饰,更加显得神采奕奕,自然是因为得到沈师兄的倾心教导,才有这样显著的变化,回想自己整日无所事事,虚度光阴,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由得有些心酸,轻叹一口气,说道:“你说哪里话,我怎会生你的气,只是傅师兄不让我擅自走动,我才没有去看你。”
尘烟听言观色,已明白他的处境,倏忽间右臂急探,往他腰间抓去。江明月微微一惊,随即明白他是在试探自己这两个月所学的武艺,可是这两个月他一点新的武艺都没学到,最多不过温习了以前学的一套拳法、半套掌法,这些拳法掌法的招式套路尘烟早已烂熟于心,不试便知,可他又不想驳了尘烟的兴致,无奈之下,只能手掌微开,往上挡去。
没想到尘烟的手臂忽然变得十分的灵活,在他手掌前轻轻一晃,已钻了过去,拿住了他腰间的穴道。江明月虽然自知远不如他,但也还是不服气,手臂弯曲,猛格下来,要去撞他的手碗。
尘烟轻轻一笑,放开手掌,右手又伸到他的手臂之前,手碗微微向里弯曲,勾住他的手臂。江明月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一股十分小巧的力道锁住了一般,一时竟抽不开来,他又惊又怒,左拳挥出,朝他胸口打去。
尘烟眉头一皱,微微有些不解,但也不及细想,见他拳头气势凶凶地打过来,右手带着他的手碗往里一挡,又迅捷地抽了出来,以同样的手法将江明月的左臂锁在了手碗之下。
江明月到此时已没了斗志,深知自己如何挣扎也甩不开他的“锁碗之法”,尘烟使的手法他是闻所未闻,更谈不上去拆解,对他又羡慕又佩服,只能苦笑道:“你快饶了我,我不是你的对手。”
尘烟手碗一松,将他放开,正色道:“明月,这两个月你都干了什么?怎么用的武功还是以前那些基础路数。”
江明月无奈地摇摇头,道:“我何曾不想努力练功,只是傅师兄他不教我,我有什么办法,只能在这里虚度时日。”
尘烟惊讶道:“傅师兄不教你武功,那你整天呆在这里都做些什么?”江明月懒散地道:“晚上到山门守夜,白天读书睡觉,除此之外,还能干什么?”
尘烟怒道:“岂有此理,傅师兄简直欺人太甚,竟然连山门守夜这种事也让你去做,那都是刚入门的普通弟子做的事,你可是堂堂的掌门首席弟子,他为何又不肯教你武功?”
江明月叹气道:“想来是他对我有成见,在刚入师门之前,我因为一些小事得罪过他,他可能因此对我记恨在心。”尘烟道:“我早就说过,傅师兄为人心胸狭獈,远不如沈师兄坦荡,你跟着他肯定要受委屈。”江明月苦笑一声,心想受些委屈倒没什么,只要他肯教我武功,受再多的苦又算得了什么,令人气愤的是平白受他的冷眼,又学不到任何东西,这才更让他心中怒气压抑得难以发泄。
尘烟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也是不好受,当即说道:“我们现在去跟师父说,让他换一个人传你武艺,最好是让沈师兄辛苦一点,我们一起跟着沈师兄,再不行,就换个别的师兄,掌门弟子中又不是只有傅人秋有传艺的本事。”江明月摇头道:“没用的,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师父让傅师兄教我武功,像是有意为之,并不是随意按排,他即刻意如此,我去找师父,怕是也得不到许可。”尘烟诧异道:“师父为何有意让你跟着傅师兄,难道他不了解傅师兄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