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烟一进门,立刻飞奔过来,叫道:“明月,你怎么样?”江明月一听尘烟的声音,惊喜若狂,又见大师兄沈飞也来了,刚才还万念俱灰,顿时有了底气,冲着尘烟苦笑道:“我没事,你怎么来啦?”尘烟道:“我听蒋松师侄说,你生了重病,所以就同大师兄来看你。”
傅人秋听说是蒋松将沈飞带来,向他横了一眼。沈飞进来后,向屋中几人逐一看去,最后将目光停留在韩玉娇的脸上,沉声道:“韩师妹,我们江师弟哪里得罪了你,你要下如此重手杀他。”韩玉娇气冲冲地道:“这小子下流无耻,我就是杀他一百遍,也难解心头之气。”
沈飞眉头一锁,向江明月看去,只见他嘴唇发白,面无血色,确是重病之像,但听韩玉娇的语气,像是江明月的确做了不该做的事,于是又向傅人秋看去,问道:“傅师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傅人秋道:“江明月色胆包天,竟深夜潜入韩师妹的房中,将韩师妹的闺房之物偷了出来。”
沈飞与尘烟一听此言,都是惊讶万分,尘烟脱口说道:“你胡说,明月为人正直,怎会做这种无耻之事。”傅人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沈飞说道:“傅师弟,此事可是真的?”傅人秋道:“人证物证俱在,由不得让人不相信。”尘烟叫道:“什么人证物证,我看全是你们栽脏陷害。”
顾杰站在一旁,见他如此放肆,怒气横生,左手探出,往他胸口抓去,说道:“臭小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尘烟甚是机灵,身子虚晃一下,施展擒拿手法,向他的左碗勾去,反手捏住他的两根手指,轻轻一扳。顾杰手指吃痛,一张脸顿时如阴云密布一般,抬脚往他的手臂猛踢过去,同时右拳挥出,击向尘烟的面门。
这顾杰不愧是学武之材,一招轻敌,竟能在瞬息之间使出两招不同的招式化解。尘烟大惊失色,身子一弯,避开拳招,左臂略弯向他的膝盖骨撞去,却没想到顾杰身子后仰,身子提起,两脚连环,一脚踢他右碗,一脚踢他左臂,这两脚一前一后,竟十分快速,尘烟左臂撞空,右碗中脚,紧接着左臂也被他踢到,同时之间两处中招。
尘烟脸色煞白,右碗左臂感觉痛如钻心,顾杰轻轻一笑,身子早已落地,尘烟十分不服,还欲再斗,沈飞喝道:“尘烟,不可冲动。”尘烟这才气呼呼的回到沈飞的身边,但还是双目圆睁的瞪着顾杰。
在千叶门的弟子中,没有一个不知道白云堂少堂主是个天生的练武胚子,但都很少见他与人动身,这时见他使出连环双腿,动作娴熟流畅,竟丝毫不显矫揉造作,都暗暗佩服,心想:“这习武之才的名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韩玉娇更是大放异彩,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顾杰沾沾自喜,神采飞扬,对她报以一笑。
江明月见尘烟为自己出头,受到挫败,心中难受,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尘烟摇摇头,道:“明月,他们冤枉你,你为什么不跟他们说清楚,反而任由他们杀你。”
江明月无奈地道:“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更何况还在我房中搜出了脏物,但是尘烟你要相信我,这些东西真的不是我偷的,有人存心要栽脏于我。”尘烟点头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顾杰道:“你说不是就不是,口口声声说有人栽脏你,你又能拿出什么证据?”
江明月哑无口言,要他拿出证据也的确拿不出,只能默不作声。韩玉娇怒道:“跟他多说什么,让我一剑杀了这个无耻之徒便是。”说着,俯身去捡地上的长剑,沈飞见状,伸脚在剑柄上轻轻一踢,那剑直飞起来,刺入门框之上,兀自颤抖不停。
韩玉娇恼怒无比,说道:“沈师兄,你两次出手,莫不是真的要与我作对。”沈飞陪笑道:“韩师妹莫要生气,这件事十分蹊跷,当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可别冤枉了江师弟,就算江师弟当真犯了死罪,也不该由韩师妹私自了结,再怎么说江师弟也是行过拜师大礼的掌门首席弟子,怎么能让你说杀就杀,那掌门人的威信何在?韩师妹要个公道,也该由掌门召开掌门人大会,察明真相,明正典刑,掌门人自不会徇私。”
傅人秋忽然说道:“沈师兄有所不知,这件事关乎到韩师妹的清白名节,怎么能让掌门人公开处理,到时闹得人尽皆知,韩师妹岂不是要受人非议。”沈飞厉声道:“是人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你们如此滥用私刑,就不怕遭人非议。”这两句话说得慷慨激昂,自有一股威严,傅人秋等人听了一时也找不到言语来反驳。
韩玉娇沉吟半响,说道:“依沈师哥说,这事要如何处置?难不成要我放过这个下流的小子?”沈飞见她松口,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正色道:“依我说,也好办,江师弟得罪了韩师妹,当然要处罚,但也罪不致死,不如就以偷盗罪论处,将他杖责二十,禁足三个月,这样既保全了韩师妹的名声,也处罚了江师弟,同时也不会伤了仙鹤堂与掌门一脉的和气,岂不是好。”
众人听他说这个办法,虽然顾全了双方,但也有偏袒之嫌,对江明月的处置未免轻了些,然而这些弟子对千叶门的门规戒律都甚是了解,沈飞所说的处置,的确是对门中偷盗弟子的处置,至于偷的是什么东西,被偷的人是谁,戒律中也没有说要对此酌情而论,因此他们即使不同意,也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韩玉娇对着江明月怒目而视,眼神中的杀气丝毫没有因为沈飞的一番说辞而淡化,反而更加的咄咄逼人,忽然伸手在顾杰手中的剑柄一握,抽出长剑,轻轻一抖,倏忽间向前猛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