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跟下次任务有关把,”叶夫根尼的中文不是很标准,但俩人都听清楚了,点头确认,叶夫格尼继续说,“吴跟我提过,下次任务,我们会分三组,我和沈,会在你们中间选一个。沈已经选了吗?还是说你们有自己的想法?”
“沈教授过年忙,还没找到空跟他说这个事。”许言其实大年初二就去沈长文家拜年了,但是去了才知道,一个著名教授家过年这几天有多忙,就不说沈长文自己家的那些亲戚朋友了,他以前带过的学生,都是排着队过来看望。
沈长文住的小区楼下,超过五成的车都是来看望他们这一家子的。许言跟沈长文也就来得及说个新年好,在那喝了一个钟头的茶,最后确定沈长文是真的没空,这才主动撤退。
“我只听说了一个大概,具体的会议应该会在一个星期后召开。到时候了解了情况,我们再商量人员也不迟。”
“不是,您误会了,”许言道,“不是谁跟谁的事……我们的水平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们是俩教授,我们是俩工人,随便听安排就是了,哪有我们说话的份。我们是想,任务过程中,能不能多教教我们。你看,之前我们搞过三次任务,其实到头来干了什么都不知道。您也知道,吴总和沈教授都很忙……我们是希望您有空的时候,多指点指点我们。”
“指点?”叶夫根尼明白之后说,“这是可以……但,这对你们可能会有点吃力。你们都是高中学历是吧?”
“对。”
“那基础比吴以前要好些,”叶夫根尼说,“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次任务我知道一个大概,我负责的方向会是一个使用二进制语言的文明。这种文明的状态是我们难以想象的……你们对此有什么心理准备吗?”
俩人都茫然的摇头。
“别灰心,”叶夫根尼说,“其实在这一点上,我跟你们是一样的,我们处于同一个出发点——最多只能说比你们跟更熟悉一点跑道——如果你们真的对这次任务有更主动的参与意愿,其实更应该去公司,那里不是正在做准备工作吗。”
“我们是想去来着,”王有全说,“但在那坐了半天,人家说的东西我们压根就不懂……就跟听天书似的。要不教授您改天带我们过去,也跟我们讲讲课?”
“我是搞工程出身的,又不是学语言学的……面对语言学的问题,其实我跟你们一样。让你们去,不是让你们学什么具体的知识,而是要感受一下,对方文明的氛围。起码,你们也应该先知道,对方语言习惯里有哪些禁忌——这肯定是我们未来工作中需要注意的吧?”
俩人这么一听,顿时觉得浑身来劲了——今天大老远地开车过来,有了这个答案,就算是超值了。
……
叶夫根尼在王有全家呆了两天,第三天觉得身体差不多恢复了之后,就应王有全和许言的热烈邀请,跟着他们来到了公司。
吴小清不在青蓝咨询,陈舍在这里负责公司的日常运作——主要工作是负责给这一大群人买烟买酒点外卖。
网上都说老外喜欢中国菜,但实际上大部分外国人并不是很感冒。特别是外卖——再好的菜,几公里之外送过来都不会多好吃。陈舍已经联系了几家做西餐的,让他们每天按固定的量送——不需要太精致,三明治加上几个大锅的热菜就够了。
叶夫根尼来到走进青蓝咨询的时候,首先闻到的,就是屋子里浓烈的芝士和咖啡味道。
项目已经开展了一个多星期了,随着进度的深入,后续的工作对人员的需求也就不那么深了。整个项目吴小清简单地跟叶夫根做过介绍,叶夫根尼知道,其中很多请来的人,目的并不是让他们做什么,而是通过他们的工作,确定他们不能做什么。整个项目的开展,其实就是一个不断筛选方案的过程。
就拿翻译二进制语言来说吧,同样的翻译工作,他们会分别交给两三个工作团队,然后根据他们的成果,确定某个团队的思路更精准——这个团队就会被留了下来。
语言学的那些专家们也是,本质上就是咨询会——和之前的那些咨询不同的是,这次咨询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了,这一轮咨询本质上更多的是一种有偿考试。
这种考试最大的目的,当然就是为了筛选出一个足够优秀的团队——在叶夫根尼和沈长文开展具体工作之后,这两个团队就会是他们最大的后盾。
在科研项目中,特别是面对外星人,这种完全零信息的陌生项目,科研团队在思路上的灵活和敏捷,往往要比他们的效率更加重要。
几天前这里还有一百多号人,把整个公司都挤得满满当当,但是现在叶夫根尼看到的,只剩下办公室和会议室的几十个人。
许言过来“汇报工作”的时候,特别还强调了数字——一共是39个人,大概分成三个组,语言组是新开的,20多人都是昨天才过来的,剩下十几个人都是文字组的,其中二进制语言这边是12个,也就是未来归属于叶夫根尼负责,还有另外一种,这里叫“几何文字”——因为文字中含有大量特定的几何图形,总共有7人。
人都在这,但都不干活了。有些人这两天还会坐飞机陆续离开,以后他们会通过远程视频的方式,跟沈长文联系具体的工作内容。
语言组严格来说,也是归属于沈长文负责,因为二进制文字不存在语言——没有声音样本。
但叶夫根尼知道,其实不是,这些人以后会跟沈长文和自己共同对接——搜救队已经跟他们透露过了,这两个文字所属的文明,使用的语言是同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