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咱们回到镇上,我请你喝酒。”蒋百涛向着沈孤鸿抱拳说道。
“蒋兄有所不知,在下之所以会过这壶口瀑布,是有要事去金州一趟。咱们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遇着,由我做东,再请蒋兄好好喝上几杯如何?”沈孤鸿当下心里有些焦急,因为这后面的黑手既然知道他要去金州,会不会也知道他去的目的,才会三番两次的设局阻拦他?
蒋百涛目露遗憾之色,道:“好,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沈孤鸿道了一声“后会有期”,便继续上路。当下他满脑子的疑惑,心间更是烦躁不已,心想:“这里去金州还有段距离,途中还会不会遇上那人派来的人?”
沈孤鸿想了一会,终究不得一个要领,甩了甩头,继续前行。金州隔汴京确实遥远,可是这里却没有半点边境上紧张气息,商业更是格外发达,繁华之处可比一些内境城池。宋太宗将王侁流放至此,恐怕也是留着几分情面的。毕竟王侁在朝廷里还有人,那些人不会对他不管不顾,是以当年他才会有底气将杨业父子害死。
沈孤鸿直奔着流放犯人的的登记处去,只是令他震惊的是,在这里已经没有了王侁这号人物。一个谜团尚未解开,另一个又接踵而来,沈孤鸿的脑子更乱了。
“怎么可能没有?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沈孤鸿再次回到登记处去。这管理登记簿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的老人,他见得沈孤鸿再次到来,脸上有不耐烦之色。
“你到底是什么人?”老人知道,这些册子极为重要,若是弄丢,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再有,流放来这里的犯人,又有几个是简单的?
沈孤鸿知道,这种地方也容不得别人来打听隐私,是以一上来,他便给银子。毕竟谁见到钱,都不会无动于衷的,除非这个人视钱财如废土,但显然这个老人不是,这种地方更不会有那种人。
沈孤鸿这次给的银子更多,老人终究是没有经住诱惑。收了银子,自然是要做事的。沈孤鸿这次将里面所有的登记簿都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王侁所在。原来据记载,王侁在淳化五年便被召回汴京,所以时下的记录簿里面自然就没有了他的名字。
“原来你找的是这位王大人啊?”老人见沈孤鸿拿着册子沉思,不由说道。
沈孤鸿回过头来看了老人一眼,道:“老人家知道王大人?”
老人眼中有恨色闪过,道:“这个王大人算是个传奇人物,当年参与雍熙北伐,却是害死了杨老令公,流放到这里,管事的官员本来是要给他些苦头吃吃的,不料上面有人打点,他不但不用去干活,还像老爷一般活着,吃喝用度,恐怕前几年城中的暴发户卢员外都比不上的。前几年先皇还在位时,竟然将他召回汴京,打算重新启用,嘿,这人在做,天在看,这样的恶人,老天又怎会放过他?在他回京途中便已病倒,未见到先皇便已经病死了。”
沈孤鸿闻言,心神陡然一颤,既然前几年王侁就已经被召还回京,这等大事,莫清风怎会不知?既然知道王侁已死,莫清风又怎会要他来金州查探?沉思一会,他心中疑惑更多了。
“莫叔叔去年要我来此查探,莫非是有什么目的吗?可惜我去了沙漠,隔了整整九个月才来这金州,看来是错过了些什么。”沈孤鸿皱眉自语,有些魂不守舍。
“这人该不会是王侁的什么人吧?”老人心里暗自嘀咕,当下他见得沈孤鸿不理会他,独自离开之后,心里的担忧才没了。
六月天气,极为闷热,而且天气变化之快,更是难以估计。沈孤鸿走进一家茶馆,见得许多人坐着。热天,茶馆的生意当然要好一些的。沈孤鸿喜欢坐在角落处,因为不管人多人少,角落处总是最安静的。
来茶馆喝茶的人向来比别处杂,上到贵族富人,下到贩夫走卒,皆有所涉及。江湖中人喜欢谈论功夫,走南闯北的却是比较八卦,他们走的路多,见识也广,不管是听来的还是自己亲眼所见的,从自己的嘴里出来时,那就是自己的了。
沈孤鸿这个时候烦躁,所以他需要喝一杯茶来除去自己的烦躁,因为一个人如果烦躁的话,做事是做不好的。听着不远处众人的杂七杂八的谈论,沈孤鸿却是出奇的静了下来。
轰隆之声传出,一声惊天之雷炸响,黑云层层压下,大风狂吹,茶馆的老板令小二的去将大门关上。小二的手脚麻利,将收回去的茶壶放好,正要关上茶馆的大门时,突地一个人横空飞来,撞在了小二的身上。那飞来的人连着小二一起都是一声惨哼,在地上滚做一团,一时半会难以起来。
茶馆的掌柜见状,顿时露出惊色,坐在门边上的是几个带着武器的江湖人,他们这时也别过头去。因为这时,正有好几个人徐步向着茶馆走来。
“朱老三,今日是你还钱的时候了,若是不还的话,卢员外说了,他就要纳你的女儿为第八十房小妾。”一道粗狂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三个大汉走进茶馆。那茶馆的掌柜见得这三个人走进来,也在瑟瑟发抖,也不知道他害怕的是这三个汉子,还是这三个汉子口中的卢员外。
沈孤鸿将茶杯放在桌上回过头来,才见到一个老汉与小二躺在第三,在他们的旁边,站着的则是那三条汉子。
朱老三勉强爬起身来,使劲的在地上磕头,嘴里叫道:“求卢员外开恩,小人一定会还上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