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为分离而悲伤，也不需要为离别而感怀……我们只是在各自不同的岗位……法网会将我们永远联系在一起的……

陈五楼仿佛一块石像般定在那里。虚空中已经没有了熟悉的法网，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气息正渐渐活跃起来——那是一直被压制的灵气波动，此刻已经从若有若无的最低谷慢慢提升到了可以体感察觉的汹涌程度。

“哈哈哈！痛快痛快，这才是这世界该有的样子！”修士感受着已经渐渐汹涌起来的灵气，兴奋地仰天大笑道，“是时候收获了！”

只见他双手一抬，威势比刚才更加恐怖的法术便浮现在了半空，然后狠狠向学生群砸去！

“不！”

几个老师毫不犹豫地或是扑向了学生，或是挥拳撞向了法术，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既没有炽烈的火焰，也没有淋漓的鲜血，那道法术好像虚无的幻象径直穿过了人群，只带起了微微的蓝光。

修士并没有被在他看来很是无聊的滑稽戏吸引注意力，他环视四周打量着众人身上的蓝光，一边丢出新的法术，一边砸着嘴往前走去：“垃圾，垃圾，都是垃圾……就没有几个凑活的材料和鼎炉？咦这个还行，不过也就马马虎虎了……”

修士施展的是他的师父最近新创的法术，可以通过灵气共鸣在未修炼的情况下就大体测试一个人的灵气亲和度。他的师父意外创出这门法术之后欣喜若狂，并没有立即上交仙门，而是带着他们主动来到了边境战场，乘着还没被发现要求上交先捞一笔大的——神道这边的苗子可不是被仙门给筛了一遍又一遍的渣渣，正好占着先机抓一批优秀的弟子奴仆！

“……资质凑活，就是丑了点。”修士抓过一个蓝光稍微浓厚些的胖胖少年盯了两眼，然后像垃圾一样扔到了一边，“就没有——我去！”

修士淡然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眼睛瞪得像条窒息的金鱼，好像随时会迸出来一样死死地瞪着前方。

在他法术刚刚落下的地方，一个少年木然跪坐，怀中抱着一具鲜血淋漓的身体，似乎是自己刚刚随手杀掉的退役兵。少年身上浓郁的蓝光几乎要凝为实质，按照师父的说法，这种反应便是上品资质，难得的仙道种子！

——然而，修士的目光并没有在少年身上停留。少年的身边，无数蓝色的霞光化为云霞鱼鸟等等异象，围绕着一名躺在地上的少女飞舞盘旋！

修士胸中几乎要震破心脏的狂喜只持续了一瞬间，长久在仙门生存下来的理智告诉他，这不是他能保住的东西，甚至他的师父也不行！

——但是，将这个少女上交的奖励，对他来说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了！

修士的牙齿打着颤，强行克制住自己体内汹涌的冲动，摸出了师父给自己的传讯符：“师、师父！来我这、这里！我抓、抓到了——”

“——先天道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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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学生惊恐地逃离表情已经狰狞得不似人类的修士，在抱着父亲的少年身边空出一片开阔的白地——刚才一名刚好在修士路线上的女生因为脚崴走得慢了些，竟被修士直接一爪挥开，右手与身子断做两截！

“滚。”修士走到少年面前低喝了一声。虽然先天道体保不住，可眼前的少年资质上等，倒也是个不错的奴仆苗子——就连修士自己，资质也才不过中下——所以修士倒也没有直接痛下杀手：“抱着这死鬼滚去一边，等道爷一会炮制你！”

然而，少年一动也没有动。

身子一动不动，目光一动不动，甚至连灵魂的意志，都一点也没有波动！

这是……修士心跳一停：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就在修士哀叹着‘不会吧’的同时，在他的感知中，眼前少年的灵魂，竟然像镜子一样瞬间破碎开来！

我去！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能截下的好收获，居然被自己给玩死了？

MD这神道崽子真没用！死个爹而已，值得什么？上等资质啊，就这么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