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灵。”常暗道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展示出的小盆重新收回自己怀中，“祖师在上，非弟子不爱惜人才，实已遵从祖师遗训诚心相邀，奈何对方不识天数负隅顽抗，为祖师大计念，弟子只能痛下杀手，望祖师见谅！”

“假惺惺。”象山道人嘲讽道，“现在处在下风的可是你们——说到底，若不是被逼到这份上了，你们又怎么会想着讲理了？”

这一次，常暗道人没有再回应象山道人的话。他神情肃穆地将小盆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双手交叉让小盆旋转起来，再忽然将旋转中的小盆翻转过来——但盆中的橡果并未随之倾泄而出，反倒是瞬间投射出了数百巨大的虚影，充满了常暗道人身周的大片空间！

“请祖师现身！”

“？!”

上门众人心中警兆狂闪，而常暗道人身边的橡果虚影却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一颗亮起，两颗亮起；十颗亮起，二十颗亮起……紧接着，在每一颗亮起的橡果上，都各自浮现出了一个由虚转实的身影，全都散发着斩我境的道人波动！

“我早说过了。”在让人绝望的一排排道人身影下方，常暗道人冷冷地说道，“这里有着454个名额，454个六千多年来积累下的、各个时代最优秀的最代表性的杰出人物！”

“你们，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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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道人们的虚影渐渐凝实，有白发白须、仙风道骨的瘦削老者，也有眼如春水、面若桃花的艳丽女子；有三两成群的相识同辈，也有孤身一人的冷傲剑修——最终，从橡果的虚影中足足走出了……二十五名道人。

——二十五名！

上门众人全都哑然失声，就连红莲道主也倒吸了一口冷气：当年全盛时期号称道人如云真人如雨的上古仙门，也不过堪堪二十名道人，如今却一口气就是二十五名——而那个小盆中，却还有四百多个这样的虚影！

“这些，不会是幻影吧？”  

无力的绝望情绪爬上众人心头。而另一边，仙门过去道人们的渐渐习惯了此刻自己的状态，按辈分和交际粗略地分成了几圈。常暗道人经过悄悄比对和确认，飞到一个隐隐被所有人恭敬相待的老者身前，虔诚地稽首跪下：“弟子常暗，拜见九代祖师！”

“你是……啊，我这一脉的弟子啊。”九代祖师认出了自己传给后辈的印记，却并未好言相待，反倒是露出一副斥责之状，“无能！你这个掌门是怎么当的，竟然动用了祖师方舟？方舟一动便消耗大量灵气，这些都是我等新世界的资粮！”

“祖师容禀！”常暗道人连忙解释起了现状，“……所以，这才不得不叨扰诸位祖师英魂，实乃为了六代祖师大业——而且祖师请看，此间恰有海量灵气，正可弥补方舟损耗，还颇有盈余！”

昏迷不醒的方月道人大概做梦也不会想到，常暗道人不仅从头到尾没有把他看作需要与上门交涉的筹码，甚至连他这一脉从他师祖起就算计上的上门灵气，都一并吞了下去——谁叫方月道人的师祖时乖命蹇，围攻离笙道人时遭反击身死魂灭，连方舟都没能上得去呢？

“唔，原来是神道再现，钥匙浮起……罢了，我们这帮老骨头，也该活动下筋骨了。”九代祖师揉了揉自己原本早已不存在的手腕，冷眼看向上门众人大喝道，“神道余孽，不知死活！不做安安饿殍,犹效奋臂螳螂！还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