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想象奇幻瑰丽,第一句虽稍显俗套,但第二句却奇峰突起,摘星摘去夜幕,好像真的把夜空化作了一张大的幕布,抓住上面点缀的星辰轻轻一抖,便把整个夜空一起摘了下来变作晴天,一下子把这首诗写活了,洋溢着改天换地的豪情壮志!”主持人热情地念道,“而且,这首诗并非只有盲目豪情,第三句话锋一转,作者深深知道摘星逐日是何等艰难的、几乎必然失败的事情,但却依然说何妨去梦不要去笑:即便我失败了,也能成为后来人前行的助力。如此胸怀,实在难以想象出自——欸,是我们的冠军莫轻寒小朋友,你怎么上来了,要对评委叔叔们说什么吗?”
“他在哪儿?!”女孩睁着依然红红的眼眶大声问道,“他,和我一组的那个男孩呢?!”
…………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郊区一个福利院的孤儿。之后我缠着老爸带我去了那个郊区福利院,却发现福利院前些天已经拆了,没人知道里面的孩子们都去了什么地方。”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能在那个年纪写出这种诗句的男孩究竟是什么人呢,他真的是像他自己那首诗一样的人吗?”
“我找了好几年,直到高中报名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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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少女走进自己未来将会度过三年的校园,在路过某一个教室时,她忽然一眼注意到了某个坐在角落里安静读书的少年。她在窗外站了一会儿,然后大大方方地走进了这个并不属于自己的教室。
少女走近前,发现少年读的是《从一到无穷大》,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问道:“你随时都在看书吗?”
“嗯。”
“你很喜欢看书?”
“嗯,喜欢。”
少年一边翻页一边点了点头,视线却始终没从书上移开。
…………
“老师,我要来你的班,还要和他坐一桌!”
在办公室查过档案之后,少女毫无身为学生自觉地向主任老师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咳,小莫啊。”班主任表情尴尬,硬着头皮向这个父母给学校捐了一栋楼的少女解释道,“这个,班可以换,但学校有规定,
男女生不能同桌……”
少女没有多说,第二天,她把一张让父亲找人开的性别认同障碍诊断书拍到了班主任桌上:“那我就是男生!”
……
“科代表很了不起吗?敢不敢打个赌,第一次月考谁分低谁请客?”
“这算一种激励方式吗?好啊。”
这场赌谁赢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少女就这样以兑现物理成绩赌注的名义拿下了和少年的第一次约会——以及以化学生物地理政治历史语文数学英语赌注为名义的第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次约会,一天一次一周两次。
——正好用到下次月考。
…………
“我说你钻这么深干嘛啊?这些东西又不考。”
“唔,怎么说呢?”少年眼神有些迷离,“在面对这些精致而又美丽的知识体系的时候,我心里始终有什么东西在催促着我,‘理解它,吃掉它,消化它,总有一天——’”
“它会派上用场的,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