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够了啊。”楼五尘几近抓狂，“你明明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的！”

“够了？”晓琼秋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我是该够了，您堂堂真一境的大真人，先天道体的救世主，我这种都没被您当成女人的无关路人，怎么能厚颜无耻地赖在您身边呢？”

晓琼秋一反常态的话让楼五尘沉默了起来，但他却并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而是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在他身后，办公室的窗帘被晨间的微寒的冷风拉扯着，仿佛让室内外的界线也动摇了一般在窗沿内外反复徘徊。

过了很久，楼五尘才缓缓张开了眼睛。

“好多年……没听到你的阴阳怪气了啊。”楼五尘望着面前的少女，“会这么讲话，说明你已经想起来了？”

“啊啊，我都想起来了。”少女幽幽说道，“漠漠轻寒上小楼，晓阴无赖似穷秋——就像你说的，世界上怎么会真的有两片完全相同的叶子呢？”

是啊——楼五尘点了点头，然后再无言语。

“你已经不想问了吗？问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问我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问了又怎么样呢？”楼五尘叹道，“最近一段时间，我隐隐感觉到到你恢复了莫轻寒的记忆却没有问你，你应该猜到我察觉到了这点却也没有说，为什么又要在今天挑出来呢？”

“为什么不挑？”少女借着昨夜尚未散尽的醉意大声问道，“如果我是晓琼秋我可能就忍气吞声了，但我是莫轻寒！凭什么我要装不认识你？你是我十年前就挑中的男朋友，怎么穿衣打扮怎么约会怎么玩游戏怎么照顾女孩子怎么逗女孩子开心都是我一点点教你的，凭什么我要看着你拿我教你的东西去讨别的女孩欢心？！”

“……别说了。”

“我就要说！对，我一开始是没想起来过去没想起来你，可你不能多等一等吗？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完全无关啊，你自己的判断你多坚持坚持啊！你怎么比当年还傻，那么简单就相信我是另一个人了啊！”

“……”

“是，我当年是假装男孩子了，可你这都发现不了吗？你见过这么可爱的男孩子吗？你那么聪明的脑袋拿来干嘛的，那么多暗示你的女生特征你倒是给我注意到啊，意识到啊，发现我喜欢你啊混蛋！”

“……”

“为什么，为什么要和行西谈恋爱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晓琼秋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擅自涌出的泪水弄花了她精致的淡妆——比起先前的自白，这一点似乎更让她羞耻了起来。

“笨、笨蛋！别看这边啊！”

“……别哭了。”楼五尘叹了一口气，拿出自己从高中时代起就被人养成习惯随身携带的男士便携化妆包，“妆都花了。”

然而，这一行动却让晓琼秋哭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楼五尘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因为被行西告白了，我……”

“你蠢吗！你只要被表白无论是谁都行吗？难道你是刚出壳的小鸟，靠第一眼认主的吗？开什么玩笑，那个时候她才十五岁啊！拒绝她啊你个禽兽萝莉控！”

“……”楼五尘沉默着低下了头，“抱歉，那个时候我实在是做不到——拒绝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女孩。”

这句话似乎给了晓琼秋很大的冲击，她紧紧地攥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很长一口气，然后才用最克制的语气问道：“你和她——做过了没有？”

“……哈？”

楼五尘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个反应让晓琼秋气不打一处来，冲他大吼道：“我问你和她做过【哔——】了没有！”  

“做个鬼啊！”这次换成楼五尘大吼了，“怎么可能做啊你白痴吗！”

“既然如此。”晓琼秋抽了抽鼻子，竭力平静着自己的语气说道，“那和她分手——”

“——也没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