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静就这样被那强大的神念包裹着，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来到了开阔场地的中央。而她的对面站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黑衣少年，似乎已经等待很久了。

白光升起，形成一道球形的罩子，将两人围在了中间。

“没想到我的对手居然是个女人。”为了舒展有些僵硬的身体，黑衣少年随意地扭扭脖子甩了甩手，“看你的样子也是从偏远的小宗门来的，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吧？”

“……那又如何？”

白河静戒备地望着对手。虽然此刻的情况尚且不明，但至少可以确认彼此是敌对关系，既然如此——

“不用这么紧张。”黑衣少年笑了，“我跟那些家伙不一样，并不急着打打杀杀，那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修为只有筑基初期，对这里的情况又完全不了解，就算要厮杀，我也想让你先弄清状况再说，你意下如何？”

白河静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放下怀疑：“仙门之中，有你这种人？”

“哼，我可不是仙门的人。”黑衣少年不屑地说道，“我和你一样是偏远的小地方来的，别把我跟仙门本宗里的家伙相提并论——怎么样，你听还是不听？”

“你有什么话想说，说就是了。”

见白河静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少年也并不生气，点点头便说了起来：“简单来说，我们六十四个道子聚集在这里，就是要彼此厮杀——赛制也很简单，和所有宗门的传统一样，六十四卦抽签两两对决，胜者获得双方的卦象组合为两个纯卦挑战对应的擂台，八个擂台上留下的胜利者再两两厮杀合并卦象，杀到最后一人聚集全部天地风雷水火山泽，便能觉醒六代祖师的神魂。”

“说这么多。”白河静的双手缓缓开始掐诀，“不还是要杀吗？”

“不一样，不一样。”黑衣少年摇了摇头，“你没看到先前的三十一场战斗，所以你不明白。我一开始也觉得所谓的道子气运不过是无稽之谈，是因为我有道子气运我才在宗门内的厮杀里活了下来？不，是因为我活了下来，宗门长老们才说我有道子气运！”

“难道不是吗？”白河静想起楼五尘说过的话，“这就是所谓的幸存者偏差吧？”

“不，看了之前的战斗我明白了：祖师的意志真的存在，我们真的是被选中之人！”黑衣少年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在之前的战斗里，死了的人并不是真正死了，而是随着自己的卦象一起，和胜者融合在了一起！”

“你说什么？!”

对于白河静的反应，少年并不意外：“你看我说过吧？听这些话对你并没有坏处。先前战斗中的胜者在融合卦象之后，都去找了与死者同来的亲属，并或多或少地说了一些只有死者才知晓的事情，惹起了不小的轰动呢。”

“既然如此，那——”

“但是。”少年打断了白河静的问题，“这种融合是有限的：依据先前三十一场战斗来看，战斗和厮杀越得惨烈的对手，残留下的意志就越少，大概是激烈的对抗消磨了对立的意志吧。而相反，战斗越温和的对手之间保留的意志就越多，所以我的意思是……”

黑衣少年直直盯向了白河静。

“你，要不要投降？”